前一个“是你”完全是惊讶，后一个“是你”已经变成了滔天的愤怒，可怕的杀机、罡气、剑意汹涌而来。我感觉不需要他出手，他的气势就能杀死我了，糟糕，我不该冲动跑出来，应该悄悄靠近偷袭才对。

“你怎么会在这里？！”

铁面人和纪望舒同时开口，但语气和心情是截然不同，一个是惊喜和兴奋，一个是愤怒和不信。

我自知不是铁面的人对手，但今天绝对没有谈条件的可能，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故意激怒他，装作不屑的样子：“我今天心情不错，不想杀人，如果还想保住你另一个肾，就马上给我滚，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铁面人的眼睛内几乎要喷出火来，胸膛剧烈起伏，喘息声更粗更急。纪望舒以剑对着他，开始横向移动，绕向他后面。铁面人也开始横移，避免被夹击，虽说纪望舒受伤不轻，但肯定还有能力发动一波强攻。两人的移动速度都不快，但每走一步，气势和压力都有很明显的变化。

铁面人对我的压力越来越强，我知道只要我心怯，或是气机上出现破绽，他就会发动可怕一击，不论是暗器还是连绵的剑招我都躲避不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怕死不怕输，不顾一切用绝命针先一步刺中他。

在可怕的杀气和强大的压力下，玄武甲没经过我呼唤就有了反应，炽热灵气涌入我体内。这股灵气带动了我丹田内的火球，合为一股火气往上冲。

我暗叫不妙，冲出头顶就变成了灵体的玄武，对付铁面人这样的高手估计起不了多少作用，而我体内变虚他就会立即发动致命一击。所以我强行把这股火气压住，不让它往上冲。玄武的灵气是何等的霸道，再加上我的精气神结合在一起，简直像是即将出膛的炮弹往回收，我感觉自己要被烧焦了，撑暴了。这时我肾脏处突然涌现一股清凛活泼的水属性灵气，火往下压，水往上冲，在胸腹之间相遇，“轰”的一声炸了。

说时迟，那时快，铁面人已经看到了我的破绽，人剑合一向我射来。我根本来不及蓄势集气，抱着必死决心，掐剑诀指向他。此刻我也分不清发出的破空劲气有多强，有几成真气，也许什么都没有，只有我的意志。

铁面人的剑尖距离我还有一米远就失去了力量和气势，我往旁边一闪避过。他保持着向前的姿势扑倒在地，想要爬起来，动了起来却没能爬起来，然后就这么趴在地上死了。

真的一击毙命？我有些不敢相信，愣了一会儿我转头看向纪望舒。她的脸上没有面具，也没有别的东西遮挡，差不多半边脸伤疤扭曲，红肉盘结，僵硬没表情。另半边脸肤白如雪，娇嫩如花瓣，露出很惊讶的表情。

美与丑的对比是如此强烈，惊心动魄，我不忍心再看，眼光从她脸上移开。

“很丑是不是？”纪望舒问。

“……”我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迟疑了一下还是说，“至少比你戴着铁面具好看。”

“哈，丑就丑呗，我已经习惯了，无所谓了。”

她应该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比如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她第一句说的却是她的脸，可见她是很在乎自己容貌的，没有嘴里说的那么轻松。

纪望舒走到铁面人旁边看了看，再转头看向我：“你真的杀了他，只用了一招，我甚至没有看清你是怎么杀了他。”

“我有绝招。”我含糊地说，实际上我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纪望舒以有些异样地眼光打量着我：“听说你坐的那条船失踪了，就算没出事，也是在万里之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又遇到了守护者，并且修为猛增了对不对？”

我点了一下头。

“你找到最纯净的水了？”

“嗯。”

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水神真的给了我最纯净的水，也就是最精粹的水之灵气，刚才就是这股灵气与火气融合，水火即济，让我的修为突破到了一个新的境界。此刻我也明白了他要我退隐的原因，如果我实力暴增之后大开杀戒，或挑动大混乱，他是要担负责任的。

纪望舒摘下了铁面人的面具，走到我面前双手递向我：“戴上它，你就是金钱帮的帮主，有我的辅助，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