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媛看了一眼屏幕,门外站着个青年,一身米色毛衣和衬衫,头发打理得很干净,抬头看着摄像头笑得温和。
他察觉到池媛的警惕心,拿出一张工作牌递到摄像头面前:“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孙天信,郁先生的私人医生。”
池媛认出那张工作牌,打开房门,“原来是孙医生,郁总叫我过去吗?”
她神情意外,外头站着的孙天信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我说实话,其实是我个人希望池媛小姐能去看一看郁先生呢?”
池媛:“……所以郁湛他并不知道你来了。”
孙天信点头,“郁先生是一个很清醒的人,但有时候他并不信任医生,很快就到他服用今天药物的时候了,但我劝不动他,池小姐能帮我这个忙吗?”
池媛握住手包,“郁湛他怎么了?”
孙天信犹豫了一下,和盘托出:“前几天郁先生从露台和你下来以后状态稳定很多,但今天他又拒绝治疗,并且一直没有回复消息,池小姐如果不方便的话……”
“没事,”池媛打断他的忧虑,“稍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就来。”
刚才在慈善活动时看到郁湛侧脸,她就有一种不妥的直觉,原来真的不是错觉。
池媛换了身方便行动的衣服,和希希说了一声,跟孙天信来到莱顿酒店行政层。
行政区适合需要进行商务谈判的出差人士,这几天宣发商陆续到场,郁湛已经不在几天前的房间。
池媛踏出电梯时就明显感觉到了行政区和一般房间的不同,直到孙天信停在一扇房门前,轻轻敲击,“先生,是我。”
里头传出的声音十分冷淡:“孙天信?”
房间没开灯,池媛进去的时候险些看不清。孙天信打开夜灯,朦胧的光线下,一个男人坐在露台外,身侧摆着张小圆桌,放了瓶长颈冰酒。
“我说过今天不需要你上来。”
他没有回头,月光映亮了一半身形,另一半沉在阴影。房间宽大,安静昏暗。刺绣的长帘拉了一半,桌椅线条流畅,隐在半明半暗之中,仿佛平静河流中的暗礁。
孙天信没敢说话,给了池媛一个鼓励的眼神就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池媛却没有注意到。
她只感到一点的酸涩爬到心尖,忽然很庆幸自己发现了这位郁先生的异常,也庆幸自己没有拒绝那位孙医生的提议,及时来了。
抬脚踏上地毯,柔软裹去了大部分脚步声。
郁湛没发现进来的人变了,继续开口:“出去。”
池媛走过昏暗的房间,那些精致的摆设,艺术感十足的桌椅和装饰都在黑暗中增添了几分阴森。而郁湛背对她坐在明暗交界,脊背宽阔,耳畔发梢落了一线月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明显的酒气。
池媛来到露台边,犹豫着唤了一声:“郁湛?”
男人身形一顿。他放下酒杯回头,来的不是那个让人抵触的医生,而是纤细的小姑娘池媛。
郁湛眉头微动。
他揉了揉眉心,把桌子上的酒瓶收走,抬手推开窗户。
“坐吧。”
夜风吹散酒气,带来专属于初夏夜晚的清爽味道。
池媛没有坐下,而是倒了两杯温水,递一杯过去,“晚上的时候还喝酒?”
郁湛接过,“怎么忽然过来了。”
他说完就想起来了,自己回答:“孙天信叫了你?”
池媛大方点头,“郁总不欢迎的话,我现在就走了。”
“没有。”郁湛拿起那杯水喝了一半,“你别信他的话,我很好。”
“真的很好吗?”池媛问。
郁湛握着那杯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坐在对面,池媛坐下来显得娇娇小小的椅子,他却是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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