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的小白菜顿时难以下咽。
不喜清淡和喜食油腻。
算了,也许这便是最后一顿,还在意这些作甚。
我抛开小心翼翼,正准备大快朵颐。
领头的宫女招了招手,桌上的盘子立马就被依次收走。
正如她们来得那样猝不及防,走得同样是始料不及。
只留一句,“不宜饱食。”
房里还留有饭菜香气。
“咕噜-”
我深深吸了口气,将放出去的小肚子安抚地收了回来。
然后掏出刚刚的房屋地契,看了又看。
“洛阳。”
我瞧着上面落款的地方,轻轻笑了,至少最后,也算靠自己送了娘一件礼物。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悠哉悠哉。”
熟悉地声音从房梁传来。
我瞧着多日不见的黑衣人最终还是做了梁上君子,心里十分可惜,“如果我是你,也不会这么悠哉悠哉。”
他依旧蒙着脸,一袭黑衣。
轻轻松松从我指尖拿走地契,“洛阳?”
我瞧着那薄薄几张纸被他随意地翻来覆去,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上不安。
“敢在宫里如此猖狂,你也是头一个。”
“趁着我还没叫喊出声,赶紧逃吧。”
我装腔作势地立在门后,眼角密切注意着他手指的动作。
“逃?”
黑衣人将房屋地契好好放在桌上,步子迈得极慢,“你不怕我被抓之后,供出你?”
我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我与你又不相识,你说出来也得有人信才行。”
他极为暧昧地一伸手,在我腰间点了点,“你这里,有我的记号。”
“我若与你不相识,又怎么会知道女儿家如此私密的事。”
见我变了脸,黑衣人还不忘又补上一句,“便是你那夫君,也不知道此事,对么?”
他眼神犀利,看得我心慌。
“而且,此处应该是孟家嫡女孟清所在。你,可不是她。”
黑衣人的话让我如遭雷击。
我握拢袖中的匕首,不动声色地瞧着他,“你想要什么?”
“这就看你能给什么。”
他瞥了眼我的衣袖,大大方方背对着我坐在桌前,“你我这么相熟,凡事都好商量。”
“商量?”
我瞧着他那挺立板正的腰背与镶着玉的鞋边,心中渐渐有了底。
在宫里来去自如,还能知道每个院子里是哪位小姐。
不是神秘莫测的相面师,便是那位。
既然相面师是按照院子顺序摸骨。
所以黑衣人多半也就只能是那位了。
看来事情会比我想得更简单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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