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身故之惑被解,岂有不开心之理。
只是万没有想到,这鲜活的两条人命,被谋害的原因竟是如此微不足道。
我苦笑,“我和娘一直以为爹的身故是意外。”
“这些年大伯母虽然对我们严苛,但每每遇到大伯父,他总是会偷偷给我塞些银两。”
“便是有流言,也总是半信半疑。”
而记忆里会护着我,会给我买肉吃的爹。
只因一句。
幼弟肖父,家业可期。
酒桌之上,这一句闲话。
生生折在了不知名的河沟。
我还记得那一日。
屋外阳光甚好,大伯父约了爹一同外出赴宴。
桌案上的果篮里满满都是金灿灿的橘子。
像一座小金山。
我趁着娘替爹整理衣袍的空档,悠悠闲闲抱了几瓣剥好的橘子,飞快地塞进嘴里。
娘瞧着我往嘴里塞橘子的模样,跟快要出门的爹摇了摇头,“真真比清儿小上一岁,现在比起清儿却壮实很多。”
“她这胃口太好,也是让人犯愁。”
“有什么可愁的。”
爹笑眯眯的抱起我掂了掂,“这可是千金,自然要养得白白胖胖。”
“你瞧瞧,沉甸甸的,像不像丰收的麦穗?”
“说什么胡话。”
娘将我手中的橘子收走,“真真毕竟是个姑娘,以后还要许人家。”
“况且我们这样纵着她,一旦养成刁蛮的性子。以后谁敢要她?”
娘戳了戳我的脸蛋,眼中的忧虑深深。
“你瞧瞧你,真真不过是小孩子爱吃,哪里扯得上纵容刁蛮。”
爹将我放在地上,又往我手里塞了几个蜜枣。
摸着我的脑袋,十分宽容,“况且真真像你,性子温和,自然会有善缘。”
他看我吃得无忧无虑,一派天真。
面上转晴为忧,突然也有些担心,“你看,真真这么可爱,一想到她以后会离家出嫁。我那颗为父的心,可真有些舍不得。”
娘被他逗乐,“好了,这又说得什么胡话。你若真舍不得,今日和大伯出去,少吃些酒。”
娘跟我眨了眨眼。
我立马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道:“爹,酒气难闻。不好!”
谁又能想到。
不过是普通的应酬。
再归家时,兄弟两个一死一伤。
而我和娘,谁都没能再等来那个熟悉的人。
“真真。”
他低低唤着我的名字,叹息。
“还有你娘的事也一并查清楚了,你可要现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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