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意洋洋,压根没注意到李莹儿复杂的眼神,只是将狠话说得格外硬气。
“他不碰你,不就是最明显的态度吗?”
“太子妃这话,看来是应允了莹儿伺候在殿下身侧?”她忽地起身朝我一拜,面上喜色毕现。
“......”我有些懵,也不知刚刚哪个字让她得出这结论。
“李姑娘,你莫不是烧糊涂了?!”
且不提我应不应允,光是她的身份,怎么可能常侍在顾臻身边。
可李莹儿一脸娇羞,压根儿没接我的话,只是将眼尾余光全都给了门外的背影。
“太子妃,莹儿不过是女儿家的小事,还请太子妃转告他,不必为我忧心。”
是了,顾臻于我来说是太子,与她而言却是能简简单单称之为他。
孰近孰远,一语了然。
我自嘲地勾起笑,原是我多虑。想必顾臻能将李莹儿从宾州带出来,也就能为她家重新翻案。
到时候,也不知道我这临危受命,替她入宫门的闲散人,又是什么结局。
书房外阳光温和。
我瞧着面前满目慌张的男子,心底忽地怅然。许一人白首,此生怕是无望。
眼中莫名来了酸涩,我忍住感叹命数的泪珠,略略含笑。
“殿下,李姑娘无妨。”
他往我身前走了几步站定,总算松了口气,“辛苦你了,她无事便好。”
我无话,只悄悄丈量着与他之间的距离,不多不少又是一步半。
也罢。
这一生,权当是在青灯古佛下禅修,世间男子千千万,不也只有一个陛下肯相守一心人么?
不论是嫁与顾臻,还是他人。或许最终都会看他怀中她人娇。
可惜了那天资玉容,惊鸿一瞥。
爱不得。
自从书房回来,我的叹气声就越来越重。房里的婢子各个低眉顺目,生怕我将郁气撒在她们身上。
可又有谁知,我生的并不是书房的闷气。
这夜悠长,白日里那抹身影着实难忘。
我抽出软枕下的扇子,兀自笑得像个哀怨的傻子。
“云音。”
也就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这在心底转了无数次的名字才能悄悄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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