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事……也只能是他们两口子和离了吧?文无师摇摇头,本来要与他说的事也暂往后放,他叹息一声:“少卿,你这又是何苦呢?”
晏少卿知道他的意思,却没有解释。失忆实在太过匪夷所思,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他含糊道:“文兄不必多虑,我心中有数。”
无论是趁人之危的卑鄙,还是日后败露的后果,他心中一直一清二楚。
他这样说,文无师也不再多说,转提起来意:“前几日你可也去过诗馆?”
正是鱼姒递出和离书的那日,晏少卿脸色有些不好,他声音有些压抑:“是去过,怎么了?”
文无师压低声音:“那你可见到了宋公子与人争执的场面?”
什么?晏少卿摇头:“我有事半途离去,那时诗馆还很融洽。”
“是这样么……”文无师皱了皱眉,沉吟片刻,还是与他道,“那日宋公子与人争执,翌日那个人就出事了,现在在宋府门前闹呢。”
这?晏少卿惊得说不出话,文无师却继续道:“宋家咬死了是污蔑,言说当日是正常争辩,别人要么缄口不言要么出言附和,我见那公子委实凄惨,所以说来问问你。”
宋家是临安的第一大族,说是昌盛都算谦虚,连知府也要对宋家礼遇有加。而历年来宋家惹出的事也只大不小,但从来都是无风无浪地过去了。
晏少卿为人正直,若知晓内情,必然不会说谎。
文无师唏嘘:“如此,我也没什么能说的了。”毕竟没有眼见为实,揣测也只能是无稽之谈。
他唏嘘到一半,忽然想到什么,又望向默然的晏少卿,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凡事心里有数,但与贺衡还是少往来为好。”
贺家与宋家姻亲甚密,也是托宋家的福才长盛不衰。
晏少卿颔首:“文兄不必多虑。”
文无师道:“我不担心你,我担心你夫人,弟妹与贺衡夫人好像关系还不错?昨日还见她与人问起弟妹。”
晏少卿闻言皱起眉:“她与谁问?”
文无师回想了一番,咦了一声:“好像是与回春堂的柳大娘问的,弟妹病了?”
贺夫人与鱼姒过往其实也说不上亲密,怎么会这么关心鱼姒身体状况?
晏少卿觉得不对,他心下思量一番,打算待会儿与鱼姒提一提这事,口中道:“没有病,是摔了一跤。”
文无师挑眉,恍然大悟。恐怕是摔了腿,走不脱,和离一事只能暂缓,难怪晏少卿不肯放手。
他拍拍晏少卿肩膀,笑道:“这是缘分未尽,少卿,把握机会啊。”
晏少卿不理这话,若无其事转移了话题。待人走了,他眼帘低垂,久久沉默。
是啊,天底下哪有失忆这样奇异的事,这难道不是上天觉得他们缘分未尽,所以有意予他一线生机吗?
原本他觉得已没有回旋余地,所以才会决定放她自由,最起码还能一别两宽。
温柔娴静的眉眼与俏皮开怀的笑容在眼前交错浮现,一声声体贴关切与娇声撒娇在耳畔回荡,晏少卿紧抿着唇,蓦然起身回去。
那是他的妻,如何能一别两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