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刚替他脱下狐裘,褪下袜履,便听人高声通传:“陛下驾到——”
一道颀长人影在几个神官的簇拥下步入殿内,隔着琉璃珠帘能看见玄底青龙纹衮服,外罩华美的金缕细纱。
君权神授,神官无须向帝王下跪,继续为谢泉宽衣解带,谢泉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别!”
谢裁玉在殿外便已听神官说过谢泉正在羲和殿中,听见他的声音却低低一笑,明知故问:“哦?凉王也在?”
脚步声迅速靠近,珠帘被掀开,琉璃悬片叮当作响,来到谢泉跟前的男子丰神俊逸,气度非凡,半掩映于冕旒缀珠后的桃花目浮光潋滟,流盼见情。
“陛下。”谢泉坐在矮榻上,一手抓着神官的手腕,一手拢住敞开的衣襟,身子有些僵。
谢裁玉目光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转了一圈,调笑:“凉王怎么像个要被轻薄的女子一般?是神官可怕,还是朕可怕?”
谢泉最受不得此类侮辱,当即松开双手,冷冷道:“孱弱抱病之躯,恐污了陛下眼睛。”
一名神官道:“请陛下与凉王殿下稍待片刻,臣等抬一面屏风过来。”
“不必,”谢裁玉摆了摆手,“朕和凉王自幼一起长大,兄弟情深,岂会因病弱而嫌弃自己的二哥?何况同为男子,没什么好避讳,就在这里替朕宽衣。”
“诺。”
珠帘光影悠悠摇晃,谢裁玉平展双臂,三名神官一名为他摘下冕旒,两名为他脱下罩纱与衮服。
侍奉谢泉的神官也接着替他褪下衣裳,像剥掉骨朵的花瓣,露出中央雪白的花蕊来。
发冠被取下,乌发被打散,倾泻到腰间,谢泉只觉谢裁玉的视线针芒般扎在自己脸上身上,令他坐不安席。
谢裁玉是皇帝,谢泉不能先于他离开羲和殿,为防他着凉,神官为他披上了一袭轻盈的银缕纱衣,犹如飘在肤表的月下雾,勾勒出良好的曲线,添了丝朦胧美感。
“陛下,请随臣等前往望舒池沐浴。”谢裁玉终于宽衣完毕,神官们打开大殿侧面的一扇雕花门。
谢泉暗自松了口气。
谢裁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语气缱绻:“凉王也快进入望舒池吧,倘若受了凉,朕可是会心疼的。”
这话说得过于亲昵,几乎透着暧昧的味道,谢泉冷若冰霜:“有劳陛下挂心。”
即使在皇帝面前,他也像极了一只高傲清贵的鹤,谢裁玉眸光愈深,迈开长腿走进门去。
……
羲和殿共有五间内室,每间内室各有一口汉白玉池,称为望舒池,池水滑腻乳白,满室香雾氤氲。
沐浴完,神官将谢泉抱上岸,用烘暖了的绉绸为他擦干身体,奉上一杯紫萸花露:“殿下,请。”
谢泉浅饮一口润了润喉,将冰裂杯放到一旁的小案上:“开始吧。”
望舒池边铺着一张宽大完整的兽皮,剥自东夷上供的异兽,毛长而色深,格外温暖,谢泉伏到上面,仿若一块名贵白玉。
神官跪坐于兽皮外,帮他梳顺长发,将黛墨般的青丝拨开,露出秀美颈项与光洁后背,拿颖羊毫蘸了朱砂,在他背上工笔细描。
笔尖掠过肌肤,力度极其轻柔,谢泉安静地匍匐在长毛间,看似一动不动,但仔细一观察,便能发现他全身都在簌簌发颤,鲜妍的一笔曳上去,霎时活色生香。
神官的脸隐藏在面具后,看不见表情,左手猝然按上他的后腰:“请殿下暂时忍一忍,这几笔非常关键,微臣担心会画歪。”
“!”谢泉被他刺激得一抖,揪住兽毛咬紧嘴唇,忍住险些泻出喉咙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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