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神色微冷,“大将军手握接近二十万大军,长安空虚……陛下爱猜忌,必然会猜疑大将军的心思。这时候低头,便是太阿倒持,万万不可啊!”
但如何回答?
赵三福决定实话实说,“窦大将军在夹谷关曾说,当初伏击杨逆完美无缺,杨逆能……”
可他总觉得长安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
窦重当然知晓这是在防着自己。
梁靖趁热打铁,“长安大军被抽调一空,若是有人闹腾,只靠着金吾卫……上次常圣谋反,金吾卫丑态百出。陛下,臣建言,可在长安招募勇士……”
窦重负手而立,“既然陛下委以老夫防御关中的重任,那一万勇士,禁苑的三千人,都该归老夫调遣吧!”
“窦重老狗好大的胆子。”
皇帝的脸色有些令人不解,太平静了。
幕僚抬头,“这……若是宫中不答应。”
“窦重若是生出了异心……”杨松成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那这个大局,就再难挽回了。”
众人告退,幕僚留下。
……
若是叛军被毒打的生活不能自理也就罢了,偏生叛军的攻势犀利的一批,节节取胜。
“说是窦重跋扈。”郑琦打探到了消息。
可梁靖的压力也不小啊!
将领挥手,“尽数带走。”
皇帝说道:“前阵子有御史建言,宫中人太多,靡费不小。朕在想,确实是如此。既然如此,可否淘汰些人手出来,在禁苑操练?”
当下怎么办?
“低头。”
他有信心把石逆挡在夹谷关下,令他不得寸进。
大家就是讨论一下这个问题,谁会认真去建言杀你梁靖?
这等扫自家威风的事儿,换谁都不会做。
在边上的梁靖脱口而出,“小弟不听话,要提防。”
皇帝的眉一下就挑了起来。
车夫们在嘀咕不满,却看着那些黑着脸的军士,硬是不敢提高半点嗓门。
梁靖闻讯大怒。
果然,皇帝是想知晓这个。
这是报复来了?
“窦重手握大军,若是反戈一击,长安毫无还手之力。”杨松成倒吸一口凉气,“陛下养狗,怎地养出了一群反目的野狗?”
天可怜见,梁靖发誓自己真的没有为难守军的意思,“冤有头,债有主,臣记着的是窦重,不是那些为国守关的将士。”
皇帝默然良久,叹道:“你以为如何?”
“老子……”肖红刚喊了两嗓子,就被一顿毒打,随即绑了带走。
窦重缓缓抬头,“写一份奏疏。”
幕僚点头,低头疾书。
少顷,奏疏成,窦重看了看,“发出去。”
幕僚出去交代,回来时,站在院子里看着那棵树发呆。
良久,他幽幽的道:“这个天下,就如同是一罐粥,要熬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