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越来越小,却被伸进来的几支枪杆卡住,被齐欢用铁锤击碎。门最终得以合上。
城头上的耿恭,无奈地摇摇头,下令放箭。刹那间,箭矢、抛石、床弩齐发,砸向因抢门而堆积在城下的人堆,里面还混有
不少活着的车师人……
匈奴人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城门,不肯罢休,不计损失地又冲了两轮,哭号震天,疯马翻滚,不少士兵被挤下了陡峭的南坡……
呼衍王发现再驱不动士兵冲锋,才无奈退兵。
“一定是有人告密!”花寡妇在城头看着城下血流成河的场景,身上还是王妃的装束,一头的珠翠上还染着鲜血,“为什么会有车师人出卖自己人?”花寡妇嘤嘤地哭起来,“太惨了……”
耿恭和齐欢无语,不是所有人都能……慨然赴死。坎良虽然在之前决定反抗匈奴时犹豫不决,但在城下,他带着少数人为保护王妃,阻击匈奴到了最后时刻,被马踏成泥。
而成功逃入石城内的车师士兵,共计六十七骑。
黄昏时,一队匈奴人,不带武器地来收捡尸体和伤者。这回尸体多,一千多车师人的尸体,四百多匈奴人的尸体,被纷纷抬走。他们还是不敢跨越壕沟。
“为什么不射他们!”花寡妇叫道。
“他们在让死者安宁。你看,他们也收车师人的尸体。”齐欢道。
夜里,吊下的三十名士兵,一直干到天亮,才把壕沟的尸体清完,推到了土墙之外,等着匈奴人来收殓。
接下来,再没有日日攻城的“程序”了。车师军队已经覆没,匈奴军队也不肯妄动,一直在给阵亡者做葬礼。
匈奴人生在草原死在草原,所以他们挖了一个大坑,将战士尸体投进去,不留丘与坟,将土填平,再用马队来回驰动,将土踏实,不过旬月,就会绿草萋萋,再无踪迹。
原车师人的军营已被烧尽,在山脚下留下一片熏黑的空地。匈奴人葬完了自己的同胞,才开始处理堆在这里的车师人的尸体。
尸体被整齐地摆放,围成了一个方块,接着一层层摞上去,最后形成了一个四面梯形的方台。一千多具尸体,足足摞了两丈多高。
汉兵都在城上远远地看着,沉默不语。花寡妇不解:“他们这是……要干吗?”
“他们在筑京观。”齐欢皱眉道,“原还以为他们会善待死者……胡虏就是胡虏!”
“京观?是什么?”
“这是军功的一种表现,所以又叫武军。将敌人的尸体堆成方台,暴露在野间。更重要的是一种威慑,敌人尸体不得入土,魂魄不宁,无法回家……只能在异乡永远游荡。匈奴人一定是很恼恨车师人的反叛,才会筑京观泄愤。”
“你说……筑京观是不让魂魄回家……可这里就是车师呀,就是车师人的家呀。”
“可能匈奴人并不深解京观的含义吧?”
京观筑完,匈奴士兵在京观的四角堆石,在石堆外结好木架。几天下来,木架内竟然堆出四座两丈高的无头巨像来。又过一日,四颗雕好的头,被高置在石像的肩上。
这四颗头的石料,正是大萨满前些日子从周边四处探寻而来,日日领着弟子在帐外雕刻,现在正好安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