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超回头看着妹妹:“你在广都峰不是说过,神国不想被我们找到吗?”
“嗯,不能随便找到。”
“那……为什么说每个人看到的会不一样?”
“记得二哥说梦见过老子,你梦里的老子是什么样的?”
“就是白胡子很长,都快拖在地上了。”班超回忆着,“头发秃得没几根了,对了,眉毛很长,雪白的,能垂到肩上……”
班昭哈哈大笑起来:“你知道我见到的老子是什么样吗?是个很美很美的美少年!”
“美少年?”班超皱眉道。
“你看,都是老子,我们看到的就不一样。”
“梦里的事,怎么说得准?”
“也许梦里的才是准的。要不然皇上为什么派你出来圆梦?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来西域?”
班超愣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甩掉迷思。
“被你说糊涂了。唉,就这么带着你们来了西域……皇上驾崩,朝廷怕是再难西征了……也不会有援军了。我们……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天下缟素。
洛都的街面上,到处都是白幡。
大行皇帝停柩北宫十日,众臣商议庙号,最终仪仗十里,蜿蜒郊外,葬于邙山之南的显节陵。白马寺天竺沙门法兰随行,于陵上建浮屠祗园,墓道边立白马刻石。
国丧期间,皇后马氏携太子从南宫的长秋宫迁于北宫的永乐宫。
太子三岁便立为储君,养在皇后身边,如今已十八岁,只待继位,大赦天下。
国之中枢——皇帝躬政的南宫,一切按部就班。但更深的北宫,暗潮汹涌,却无人知晓。
北宫是内宫,主人和使奴三分之二为女子,余者大部分为阉人,只有少数的医官、起居、执戟侍卫等男子能出入,却被严格限制了路线和范围。
原来那些在世人想象中最美丽、最寂寞的女子们,都除下了华丽的饰品和宫装,在素服外套上粗麻,菅草为鞋,洗去脂粉,散去花髻,只结一个发鬏,以竹枝作笄,为天子持丧。
一朝天子一朝臣,其实宫闱中的女子和侍奴也是。
比如小黄门蔡公公,总服侍在皇帝身边,年纪和品级不大,却是炙手可热。如今可算门庭冷落了,没有皇上的宠爱,他只是个小黄门,头上还有黄门侍郎、中常侍等不少更高品阶的太监。
蔡公公所居的舒适小院过几日就要交付了,据说有点逾规了,实际是被一名中常侍看中。傍晚时,小院前却来了个拜访的客人。
蔡伦一看,倒是故人,一位叫云清的人,在兰台挂职,实际上是个术士,曾经人称云术士。当年受蔡伦所托,成为楚王英在洛都的门客,日日鼓动楚王收集祥瑞,妄想登基,最
终事败获罪。楚王案发酵,株连广泛,云清却在蔡伦的庇护下,入了南宫兰台,挂名整理谶纬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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