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何时出发?”左丘澜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不急。”方询依旧在慢条斯理地用膳。
“真慢。”左丘澜嘟囔着。
方询做事向来仔细认真又快速,唯有用膳这一点,很不符他一贯的做事风格。
一般左丘澜用完膳之后,再慢悠悠喝上两杯茶,方询才会放下手中的箸。
午膳之后,方询牵着左丘澜出了客栈,左丘澜一眼黑,亦步亦趋地紧紧跟着他,身子总被来往的路人撞上:“为何不将大夫请到客栈?”
“请不动。”方询冷声道。
左丘澜又被石子绊了一下,脚硌得疼痛:“那为何不乘车?”
“路太窄。”
“那为何不骑马?”左丘澜又问。
她一脑袋撞上了前面人的身上,撞得脑袋生疼,蹙眉:“你为何停下?”
“你残了瞎了,赖上我,我忍。”方询盯着她,“既跟着我,便不要诸多废话,否则将你一人丢在此处。”
“额……”左丘澜扑上去紧紧抱住方询的胳膊,面容谄媚,“方总管哪里的话呀,我不再多言就是了,一切听您的安排。”
小气!
方询盯了她一眼,拽住她的袖子继续往前走,却不再似方才那般走得随意,而是注意着地面,尽量挑着没有石子与坑洼的平地走。
不多久,方询提醒左丘澜小心脚下门槛,左丘澜便知晓,是到地方了。
屋内烧的是沉香屑,这气味很符合左丘澜的心意,她在方询的指引下落座。
“大夫。”左丘澜唤了一声。
对面之人不开口。
她感到有只温热的手摸上她敷在眸子上的白绫,接着,那只手将她的白绫解开,露出她许久未见过天日的紧闭双眸。
“大夫?”左丘澜又唤了一声。
那人依旧不说话,只掀起她布满疤痕的眼皮,或许是在端详她受伤的眼珠。
左丘澜唤了两次都不见应答,便也不再多言,静静坐着。
那人在左丘澜对面落座,一手拉过她的手腕,一手拇指抵在她的腕侧,食指中指放在她的脉搏上。
腕侧有冰冷坚硬的触感,此人的拇指上似是带着一只扳指。
左丘澜浑身一惊,昨夜,那个人,拇指上也套着一只扳指,那只扳指,曾随着他的手,在她身上留下诸多伤痕与印记,接触过她全身的每一寸领地。
她呆愣着。
为何昨夜种种如此清晰浮现在她的脑中?
那真的是一场梦么?
脚步声响起,方询看见屋内的黑衣男子向他招手,便抬步走入。
方询进入屋内之后,黑衣男子又看了左丘澜一眼,出了门。
“走吧。”方询拉起左丘澜的袖子。
“好了?”左丘澜从呆愣中回过神来。
“是。”方询拉起她。
“大夫为何缄口不语?”左丘澜困惑地问。
“不愿对着你开口。”方询拉着她往回走。
“为何?”
方询不答。
为何?
因为恨,更因为爱。
左丘澜随着方询回到客栈,在客栈门口,方询忽然拉住她,停下脚步。
“怎么了?”
“我方才似乎看见了那个交子城外的杀手。”方询声音沉沉。
左丘澜立即紧张起来,紧紧抓住他的衣袖。
方询四处看着,闭眸,再睁开:“许是我眼花了。”
他们进入客栈,方询立即收拾了细软,将左丘澜抱入马车。
无论是否眼花,这家客栈都无法再继续住下去了。
方询驾车,带着左丘澜到了另一个地方,此处就在楚王宫下,进出的皆是楚国的达官显贵,方询希望此地对于李承谟有震慑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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