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皇帝紧紧箍住她扭动着要挣脱的腰,在她耳边沉沉出声。
“不要伤心……不要哭……与其整日活在愧疚不安之中,老奴、情愿赴死……”方衍倒地不起,微微笑着,眼神柔和得看着嚎啕大哭的左丘澜,缓缓闭上了双眸。
他想,这种结局,未尝不好。
“不——”左丘澜扑腾着双臂,在皇帝怀中挣扎不止。
不知为何,她感到自己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一个自幼陪伴她、呵护她的人,这个人,曾经融入她的骨血,就如曾经的记忆一般,是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此时此刻,她如同被人剜去了一块肉一般疼痛。
“哈哈哈哈哈哈哈——”秋水突然笑了起来,狂笑不止,笑得身体乱颤,发髻跌散,笑红了眸子。
完了,一切都完了。
楚国覆了,父王死了。
自她从皇帝的那间密室之中醒来,她以为自己将会开启新的人生,璀璨的人生,却错了,一错再错,步步都错,最后竟满盘皆输。
她一步一步将自己推入绝境,而皇帝,冷眼看着她入绝境,甚至还在她身后推波助澜。
他将她捧得更高,只为看着她摔得更惨,好狠毒的皇帝,好可怕的皇帝!
她与秋夕明明如此相似,论品貌,她更在秋夕之上,为何皇帝独独只看见了她?
自古男子薄情寡义,为何皇帝偏偏要打破这一定律?偏要对一人钟情?
秋水不知,世人皆是一样的,皇帝其实与天下男子并无不同。
人的爱皆是有限的,只有些人热衷于将有限的爱分给成千上百人,而有些人,只愿给一人,懒得再去分。
皇帝在感情方面自负并且懒惰,在皇帝眼中,天下大部分女子都是配不上他的,而极少数配得上他的人,却又大多无法取得他的信任。
他只愿花心思去深入了解一人,一个对他有着吸引力并且知根知底的人,爱上了,便不会变,其余女子,皆在他紧闭的心门之外。
“抓住她,绑起来!”方询从远处飞速赶来,赤红着双目将方衍的尸体抱起,对着他身后的将士怒吼出声。
皇帝人还在此,将士们将目光投向皇帝,皇帝看着此时有些失去理智的方询,微微颔首。
得到他的允许,一群将士即刻向秋水扑了过去,几下便将她从头至尾绑成了粽子。
秋水躺在地上,不断扭曲着身体挣扎。
“皇上可知,楚王是何人?”秋水忽然盯着皇帝道,带了破罐子破摔的语气。
“逆臣贼子。”皇帝冷哼一声,看也不愿看此时的秋水一眼。
“错!楚王乃已故太后娘娘的生父!乃是皇上的祖父!”秋水阴恻恻道,露出一排细碎的牙齿,“皇上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祖父!”
皇帝愣怔着,忽而笑了起来,笑得如暖风拂面,他轻启薄唇,轻飘飘道:“来人,将这满口胡言的女子拖下去,斩!”
正此时,一阵狂风席卷,乌云蔽月,士兵手中的火把一个接一个全部熄灭,天地之间瞬时便黑暗一片。
黑暗的夜色中,拳脚相搏之身猎猎,声音快到了极致,竟教人有些眩晕。
待士兵将火把重新点燃,漆黑的苍穹之上,两个一身黑衣的人影正在纠缠,不多时,其中一人便落于下风,从苍穹之上堕落,踉跄着站立在地面,仰视着空中那个青年。
“国师大人为何要与孤动手?”皇帝翩然降落在蛊圣身边,盯着他。
“从始至终,老朽想要的便不是什么国师一职,老朽只是想赢!”蛊圣飞速向着被捆绑在马背之上的景容飞去,瞬间断开了他身上的绳索,跨马而坐。
从始至终,他不过是想赢得那场与百里晋的赌约。
“澜儿,过来!”景容一手抓住蛊圣,一手向着左丘澜伸去。
皇帝瞬间变了脸色,朝着左丘澜看去。
此时左丘澜一人坐在皇帝的马背上,一面是景容,一面是皇帝。
左丘澜对着景容摇了摇头:“妾,求将军赐予妾休书。”
景容瞬间傻了眼,伸出的手僵住。
此时蛊圣咧唇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只短笛,单手将那短笛横在唇边缓缓吹奏,那笛却并不发出声响,在蛊圣宽松面纱的遮掩之下,旁人根本无法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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