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点了点头,却似乎并没有将皇帝的话听进去,而是忽然叫起来:“瓦黛宫被炸毁了,青枣还在!”
“放心,她不会有事。”皇帝抱起她往营内走,“炸毁瓦黛宫的炸药是孤那一夜去勘探时埋下的。”
他征战之前有过占卜,知晓这一年塞上气候风云莫测,故而留了心,炸药皆是装入防水的油纸袋中。
秋夕揪着皇帝的衣领,感到有些无地自容:“原来皇上早就知晓了。”
原来皇帝早已知晓她隐瞒身份藏在营中,早已知晓她固执地去了棉齐。
“孤不愿左右你,只愿你欢喜。”皇帝将她放在营帐中的床榻上,让人去煎药,又看向秋夕,声音轻缓,“秋夕,在孤眼里,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是你,孤是孤,我们互相心中只有彼此,便足够了。”
秋夕知晓皇帝是在宽慰她,然她想起那个疯狂的夜晚依旧心中抽搐:“我那时候……是不是很丢人?”
皇帝捉住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捏着,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凑在她耳边:“不,孤很惊喜。”
秋夕瞬时从脸到脖颈红透:“那、那观天悯……”
“他没有真的碰你。”皇帝笃定。
“皇上怎知?”秋夕疑惑。
“他身边有孤的人。”皇帝端来此时已经熬好的药,放在秋夕的面前,“喝药,你烧得厉害。”
秋夕忽然感到一颗纠结痛苦的心安定下来,她端起那碗黑糊糊的苦药,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秋夕问皇帝:“皇上知晓昭儿与云儿在何处么?”
皇帝抬起暗沉的眸子:“不必担忧,一切有孤在。”
秋夕看着他,“嗯”了一声,眼神柔和,拉住他的手,摸着他拇指上的那枚玉扳指,感到极困。
这具十几日未好好休息过的身子,在遇见他之后,忽然便断了那根紧绷的弦,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皇帝坐在她的身边,笑着,一手去抚她的脸,静静看着她熟睡。
“皇上,敌军来袭!”门外的宗离进入便看到这一幕,神色显然顿了一下。
皇帝点头,看向背上昏迷的两人:“稍后将此二人安顿好。”
“是。”宗离很快将二人搬走,又很快回来。
皇帝拽了块被角,将自己的手缓缓抽离,将被角塞入她空落的手掌,站起身子,看向回来的宗离:“守着她,寸步不离。”
“谨遵圣旨!”
皇帝颔首,握住佩剑出了营帐,集结军队迎了出去,他跨坐与马上,嘴角勾起弯刀一般的笑。
他等的,便就是这群匈奴人的主动进攻。
无数匈奴兵向着此山峰靠近,由于洪水,这群匈奴兵多是乘船而来,形成包围的趋势。
皇帝与北燕的将士们如孤丘一般,被洪水与匈奴兵团团围困。
皇帝一声令下,北燕的将士们快速移动着,分布在山峰的边缘,将营帐围在中间。
匈奴兵距离此山峰已越来越近,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落石——”
众将士纷纷跳入预先挖好的坑道中,搬起早已累好的岩石,对准山峰之下的船只狠狠砸去。
一时之间,山峰之下船只翻沉,石落水惊,惨叫连连。
船只上匈奴的一银袍将军纵身飞速跃上山巅,手中大刀凌冽,嗓音更是冷若冰霜:“这一仗,本将定要将你们绞尽于此!”
“绞尽?孤已占尽天时地利。”皇帝缓缓抽出手中之剑,那寒剑上映出他凌厉的眉眼,冷道,“将军不该再来纠缠,此时塞上暴雨连连,草场良田皆被淹,何不退守漠北,安稳牧羊?”
“皇上所言,委实可笑。”语毕,那匈奴将军果然哈哈一笑,“就本将所知,北燕的士兵已断粮超过三日,本将带一些将士来,即使不进攻,便这么消耗着这群北燕士兵的体力,拖上几日,这支军队自然不攻自破。”
皇帝盯着他,不语,提剑运气便飞身迎上去迎战。
二人打得难舍难分,这一仗,持续到夜幕,以皇帝重创这匈奴将军作为结束。
匈奴人本不懂何为水站,从不曾使用过战船,在山巅落石的重创之后,纷纷退守到安全距离,不敢再贸然向前。
夜晚,皇帝派人悄悄下山入水,将匈奴人的战船全部凿穿,这批匈奴将士便在睡意朦胧中全部翻了船,许多匈奴人只知骑马弯弓,根本不懂水,很快便死伤过半,余下的纷纷溃逃。
帐内,烛火昏沉,皇帝拥着怀中的人,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想去复仇么?”
秋夕看着皇帝被灰黄烛火琢磨得光怪陆离却又异常邪肆俊美的脸,不解:“皇上此言何意?”
“随孤走。”皇帝说着,抱起她,跨上的脊背。
抖了抖全身松软顺滑的毛发,向着塞北匈奴人的新都闪电一般奔去。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