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我們工人都不同意,你這是對日化廠嚴重的不負責任。”劉大秋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用詞尖銳。
春暉公司的條款跟秋香公司的條款相比,顯得華而不實。作為務實認死理的劉大秋,對高長富明顯偏幫作法,有著強烈不滿。與對待林致遠的態度一樣,並不以高長富是市長而留情,而是赤果果的直抒己見。
“你算什麽東西?保安呢,將這擾亂會場次序的家夥拖出去。”高長富暴怒,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臉色氣得煞白,抬手抖抖的指著劉大秋厲聲嗬斥道。
在他的人生中,隻有麵對比他官大的人才會卑微,隻有在麵對畢誌江的時候,才會夾著尾巴做三孫子,對像劉大秋這樣的工人,他根本沒眼睛看。
大門被從外“咚”的撞開,進來的並非是保安,而是曾刁難唐寅他們的中年警察一夥。三四個警察順著高長富的手勢,圍了上去,準備將劉大秋架出去。
“我是工人代表,來這裏是代表日化廠工人的,你們無權這樣做。快放開我……”劉大秋被警察們駕著,臉漲得通紅,劇烈掙紮,對警察也是對高長富大聲嚷嚷道。
“將這個刁~民弄到警察局去,認真調查一下,他身後究竟又有誰在主使,一定要徹查。”高長富見劉大秋被警察駕著還在蹦躂,氣急敗壞的對中年警察命令道。
“是市長。”中年警察急忙躬身答應。
劉大秋聽到高長富與中年警察的對答,情緒更加激動,掙紮也更凶:“高長富你是在血口噴人,壓根不配做人民公仆。我有理由懷疑,這次招標會有黑幕。”
其他工人代表瞬間傻眼了,他們是勸解也不是,不勸解也不是,難堪的站在那裏手足無措。
全場氣氛陡然降至冰點,除了劉大秋掙紮咆哮,以及碰桌椅的聲音,就是高長富那粗重的鼻息聲了。
大家感覺心髒跳得很快,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感。但他們心中都有種痛,高長富居然在這種場合下,說出刁~民的話來,而且明顯帶著強權誣陷劉大秋的味道。這還是朗朗乾坤嗎?這是暗無天日呀!
“反了,反了……竟敢公然侮辱~國家幹部,查,對他一定要嚴懲。”高長富被氣得渾身顫抖,“碰碰碰”拍著桌子,語無倫次的咆哮。
唐寅一再將手機拿到眼前,仿佛是在看時間,那神態顯得有些焦灼,根本沒平時那般淡定。而坐在他身邊的白雪卻分明看到,那電話是正在通話狀態,顯示的名字居然是宋伯伯。
其實,早在大會剛開始時,白雪就覺察出,唐寅是假裝塗鴉,其實是在暗中玩手機了。但那時她並沒在意,還以為唐寅在編輯手機短信啥的。
今年內地的手機短信才剛剛出現,像唐寅這樣的少年人,白雪認為,對新鮮事物會更願意去嚐試。但她卻沒想到,唐寅並非是在發短信,而是在打電話。
若不是此時現場狀態幾近失控,唐寅忍不住頻頻將手機拿出來,白雪還察覺不到,他是在打電話呢。
持續整場會議的電話,這個宋伯伯又是什麽人呢?
“慢著……”正當中年警察即將把劉大秋拉出會場時,一個青澀但卻鎮定的嗓音陡然響起,坐在秋香公司席位那少年人,緩緩站起身來,伸手製止道。
這讓中年警察心中一頓,身體打了個踉蹌,差點摔倒。這聲音他太記憶深刻了,剛才在樓下,自己曾被這聲音的主人耍了一道。
警察們愕然四望,禁不住站定了腳步,不知又將發生怎樣的波折。
現場氣氛更加詭異,大家都將詫異的眼神投向少年,不知這少年發什麽神經,難道他也想跟高長富對著幹?
“你是什麽人,這裏有你說話的資格嗎?”高長富是徹底陷入癲狂了,見一少年人都敢站出來炸刺,想也不想,立即嗬斥道。
雖然他看著唐寅十分麵熟,始終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與秋香公司的人坐在一起,又能是怎樣的來曆呢,他高長富怡然不懼。
“我是普通人,但卻也是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這位工人代表劉師傅,他僅僅是代表工人發言,卻被你扣上侮辱國~家幹部的帽子,甚至還當眾侮辱劉師傅為刁~民,你當自己是舊~社會的皇~軍、漢~奸嗎?
“我是少年人,內心是純潔的,不希望聽到、或看到顛倒黑白的事情,更不希望皇~軍死灰複燃。另外你難道不覺得,日化廠是工人的日化廠,而不是某些人手中的工具嗎?”唐寅的話,可比劉師傅的話來的更加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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