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了,我也说了,至于你相不相信,这是你的事。”高凤竹说。
“娇娇咋会得上了这种病?”听到白血病这三个字之后,徐树棵眉间的褶皱深的能夹死蚊子。
“你问我!?”高凤竹一脸冷笑。
“不问你问谁!?”坐在张红玲旁边的王冬梅帮着回呛道,“我们娇娇在我们这儿长了十来年一点儿事儿没有,到你那儿才几天啊,就查出来白血病了!可见你对孩子也不咋着!”
高英兰听了这话气得要命,她正要站起来呛回去,却被她姐姐高凤竹抢了先。
“你们倒有脸来问我!不是你们送她去山北那黑作坊□□工,她能得白血病吗!?她今年才多大呀?啊!?12!人还没桌子高!你就叫她去打工!一天十七八小时的劳动量,三顿饭不是水煮白菜就是水煮萝卜!我女儿小小年纪就给你们害的得了血癌!她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她还营养不良!天啊!21世纪呀!营养不良!”高凤竹忍不住按着桌面站了起来,气的眼里涌上一层水光,“就这样,她还惦记着你儿子的学费!还惦记着你们一家子吸血鬼会担心她!哈!担心?担心个屁!”
一阵短暂的静默。
然后最后面一个矮壮的中年男人站起来道,“不可能!你瞎说啥!我家闺女也在那边打工,这都快满两年了一直好好的。我们这儿去那边打工的多了,也没见谁得上这个病。生病就是生病,这跟打工有啥关系!”
高凤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借此平静了濒临爆发边缘的情绪,重新坐了下来,慢慢道,“那些黑作坊工作环境里含苯过量,引发白血病。娇娇向北京公安局报案了。今天早上上飞机之前我得到消息,说北京跟山北两地警方成立的联合调查组已经进驻了那个黑山镇开始调查取证了。我说这个,就是好心提醒一声,你们谁家有孩子在那边打工的,最好联系联系问问。哦,对了,有个叫二红的,你们这里有没有人认识?”
“二红?说的是我家的二红吗?”一个高个子女人挤到前面来问道。
“就是跟娇娇一个地儿打工的,娇娇的朋友。”高凤竹对她说,“像是娇娇有的流鼻血、烂牙龈这之类的白血病表现症状,她好像都有。你最好带她去医院看看。”又转头对其他人道,“你们自己村上,或是临近乡里,有孩子在那边打工的,你们回去要是有时间,通知人家一声也好。反正看你们自己的意思。”
听了高凤竹这一番话,家里有孩子在黑山镇打工的都有些慌乱,其中有几个人已经三三两两的小声商量怎么去山北把孩子接回来了。
徐树棵一直惦记着把闺女要回来,转回正题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养了娇娇十来年。娇娇就是我们亲闺女!她生病了,接回来我给她看病!我们家待她咋样,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到处去问问,只要有一个人说我们对孩子不好的,我把手剁下来给你!老俗话说,生恩没有养恩大。当初你们既然在孩子小的时候把她卖了,哪里有长大了再要回去的道理!”
高英兰一肚子气没出发,忍到现在终于忍不下去了,她站起来指着徐树棵道,“要脸不要脸!?有没有羞耻心!?啊!?你们待她好!?哪一点好!?你买了她,养了几年,然后让她给你家当牛做马!让她辍学出去□□工给你儿子们赚学费!这也叫好?!恕我直言,你这好还真别致啊!我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好在哪儿了!你们养她十来年?我看是虐待了她十来年还差不多!”
张红玲猛地站了起来,可站起来了她又不知该说什么,愣了半天问了句,“那娇娇呢?她,她也这么觉得?她也这么说?”
“哼!有脸提娇娇!她说你好,那是她被你们这一家子人给洗脑了!她年纪小,她分不清楚!你拍着良心说!三个儿子上学你都供得起,难道就供不起小女孩在家吃一口饭吗!?”高英兰怒道。
徐树棵也是给高英兰这连番的话骂的气血上涌,额头青筋直冒,他想大声地用力地反驳回去,但张了几回嘴,却也只是干巴巴挤出来一句,“那,那我们这儿都这样!谁家的闺女不是这么大出去打工啊?”
后面几个人附和道,“就是啊!别说闺女了!男孩儿这年纪出去打工的也是大把抓!像树棵他们家供出来三个高中生的,十里八乡的有几个啊?”“就是啊,这有啥好说的?这正常啊。”“那些不叫闺女出去打工的人家,都是打算着要早点给闺女订个人家嫁出去的。那可比这差远了。”
眼看高英兰气的咬牙切齿,挺直了身子又要喷回去,高凤竹轻轻敲敲桌面示意了自己的妹夫。程成心领神会,及时把即将化身喷火龙的老婆拉坐了下来。
“我并不打算浪费时间来讨论,你们对自己闺女好还是不好这个问题,”高凤竹说,“回归正题吧。谁告诉你是我把孩子卖了的?”她问徐树棵,“上次电话里已经说过了,这次我再强调一遍!把我女儿卖给你的那个人,他是人贩子!听懂了吗?”
“你咋那么肯定?说不定是你丈夫背着你卖的。那时候那个男的也承认了他家是城里人,他说他想要个儿子,结果头一胎生了个闺女,国家又不让生第二胎,所以才把女儿卖了!”
“娇娇丢了之后,她的亲生父亲跟我一起找了孩子十七天,十七天后,他乘飞机飞去美国做博士学位答辩,数月后才返回国内。”高凤竹冷静叙述道,并下了定论,“所以,他没有时间来到这里卖他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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