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实在没法接,众人默了一默,有人忍不住开口
“听说长平侯先前也去了?”
“这等小人……”
“若非太尉赏识,吕奉先何有今日?”
“并州蛮哪知忠义。”
“但听闻这两日长平侯得了酒病,闭门不出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
“看不明白啊……”
众尚书虽近中枢,但官职卑弱,案牍劳形,再加之尚书令荀彧有意阻挡,于权势之争见影不见行,云山雾罩,多竟看不分明。
殿外议论并未传进屋内,堂中,荀彧袖中收着代堂弟辞官的表章,听了王允这一番话,却如何拿得出。
原本计划朝贺次日上表,因故耽误两天,又因正月事繁,总不得时机,今日王司徒至尚书臺览事,本来合适,却未料对方如此急不可耐又刚愎自用,怎好与之相谋?
“族弟含光自拜太尉以来,无日不思重煊汉室,恢覆社稷,连岁领兵在外,征程辛苦,司徒此言,未免太重了。”
王允勃然一怒,正待驳斥,忽得御史臺传报至前
冀州袁本初,已于今岁元日起兵!
河东先闻消息,驿站快马,日夜兼程,刚刚传至长安。
“啊”
只听得,王允惊呼一声,向后跌坐下去。
……
“……向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时人胁迫,莫敢正言……及臻吕后季年,擅断万机,决事省禁……
“太尉荀柔,本系名门,然质性巧佞,奸柔媚上,以色见幸,翼以封侯……
“贪恋权位,父死不归……专制朝廷,兄弟并举……
“承资跋扈,流毒百姓,割剥元元,残贤害善……
“邢戮在口,爵赏专由……围守宫阙,外托宿卫,内实拘执……
随着举兵的消息,袁氏檄文也传至长安。
“……即日,幽、并、冀三州并进,书至,州郡各整义兵,举武扬威,并匡社稷……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又拘迫之难,如律令!”[1]
未央宫前殿内,黄门令高声宣读了袁氏檄文。
诸荀固然愤懑难忍,满座公卿更被袁氏“举武扬威”骇得震栗恐惧。
袁氏地广兵强,手下有田丰、审配、沮授等志士忠臣为谋,河北名将颜良、文丑,统帅三军,此时举兵,必然已做好充足准备,朝廷去岁又遭蝗灾,钱粮不足,何以克当?
不如与之和解?
可,如何与之和解?
隐晦的视线相互交错之际,彼此之间默契已生。
“陛下,舍一人而安天下,还望陛下应允!”有人出列伏倒。
“还请陛下应允!”立即有数位大臣应和。
“不!不行!”刘辩霍然起身,连连摆袖,旒珠乱颤。
元日朝贺时,他被众臣一逼,吓得逃了席,后来每每想来,都心情郁闷,且惧且愧且忧,惶惶终日,今日忽闻袁氏起兵,忽而就满殿众臣逼迫,他尚未明局势、轻重,慌乱之间,倒只剩这维护一心。
“袁氏反逆,檄文不过借口!”
“檄文皆系虚构,怎能枉杀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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