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淳的耳朵嗡嗡直响,她的话就像那冰雹一般冷冰冰地从天上砸下来,砸得他头破血流,晕头转向,那抓着她手腕的手此时却是一松,放她如一只蝶儿般飞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呼啸的北风刮过,他身上的氅衣掉到地上,苟公公见状上前执起想给他披上,哪知这七皇子却在看不到那橙黄的轿辇时猛然一转身,撞得他在原地打了几个转,孑然一身地走在寒风中,那背影让他突然生出苍凉之感。
唉,现在的他也不敢随意乱说话得罪七皇子,还是明哲保身为紧,将手中的氅衣拿好,他小跑的追上去。
轿辇里的宇文泓却是拥着荀真坐在他的膝盖上,笑睇着她道:“七弟现在是你的敌人啦?”这话是他听过最动听的话,当时差点狂喜地失去仪态。
荀真的俏脸一红,在当时,她只能用这一句话来表达内心的情感,不能在这两个人当中摇摆,一来他们是兄弟,她不想成为别人口诛笔伐的祸水妖姬;二来感情的事情,本来就要分出一个亲疏厚薄,手心手背虽然都是肉,但手心永远厚过手背,不是吗?
只是,现在看到他得瑟的样子,她微噘嘴,“我那不过是随口说说,你……唔……”
宇文泓扳着她的脸,堵上她的唇,将这段时日所有的思念担心之情都宣泄出来,这样完整的她,才是他的她。
荀真主动地用右手揽上他的脖子,享受着那快感向她袭来。
宇文泓突然粗喘起来,要命,她准备要勾他的魂吗?
荀真感觉到他的身体渐渐平复下来,这才轻抚着他的俊脸,内疚地道:“我打了你好多次,痛不痛?”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她会那样暴力,也许在内心深处她也想当一个任性而为的女子,不用考虑太多方方面面的制肘,只需心随意动。
宇文泓抓住她的玉手在嘴里轻咬了一下,眼里有着委屈,“你现在才知道你那时有多蛮不讲理?上一刻是贞节烈女,下一刻就是惹火妖姬,过份的是你只负责点火,不负责灭火,说变就变,一个不合意,巴掌就甩来……”
说起这个他深有体会,所以“噼哩啪啦”地如倒豆子一般控诉着,那眼神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说有多无辜就有无辜,而且越来越有变本加厉的意思。
荀真开始尚能满脸的歉意,深情而又歉疚地抚着他的脸,自己确实可恶得很,但是越听越不对劲,这厮在诬蔑她,想让她割地赔款好让他胡乱作为。
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噼啪响,可惜她却不打算让他如意,笑眯眯地道:“你想怎的?我都赔给你。”
这厮却不知道美人此时心中生怒,一个劲儿地高兴,“真儿,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还记得上回在内殿时的情形……”那是他极其难忘的一幕,一想起还会热血沸腾,可惜后来小女人无论他如何诱哄,她都不愿意任他胡为。
荀真的俏脸一红,一想起那一幕深身发烫,是羞的,那种事情做了一回就算了,哪还能再做?
笑着拉抵他的头,笑容一收在他的耳朵道:“你做梦。”随手甩了他一巴掌,不重,她似乎打上瘾了,用来教训色胚真是绝佳方法,然后俏脸紧绷地大喝一声,“停轿。”
宇文泓傻眼了,看着她就那样大剌剌地下轿离去,她不是恢复记忆了?
难道是诓他的,就像上回那样,他以为她恢复记忆了,高兴地亲热了半天,随后就是她冷若冰霜地甩了他一巴掌,对对对,就是这样转身离去的。
思及此,他的眼里有着紧张之意,赶紧起身追上去,硬拉着她的手,推她靠在宫墙上,单手撑在她的颈侧,焦急地道:“真儿,你……”
荀真原本只是逗一逗他的,哪里知道他却是这般表情?
她赶紧收起玩闹的态度,什么都可以拿来玩闹,惟独不能拿这件事来开玩笑,意识到她犯的错,心里一疼,赶紧道:“不是的,我逗你玩的。我的记忆不会再一时一样,都是我不好。”
他怔愣了一下,随即明悟,如大灰狼般咬牙切齿,“好啊,你这丫头……看我如何罚你……”
突然,晴天响雷,他的话淹没在雷声中,这一声雷在这冬季的上空响起是那般的突兀,让人的心里顿生不安,冬雷震震,那是违反常理的事情啊。
宇文泓没有了与荀真笑闹的心情,表情凝重地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怎么会出现如此诡异的天象,这预示着什么?“真儿,我们回去。”
“嗯。”荀真也知道这不是好天象,只怕钦天监的人都要忙起来,弄清楚这天象代表着什么?如他一般沉着脸坐回轿辇中。
一路上,两人没再交谈,荀真如一只乖巧的猫一般坐在他的膝上任他抱着,她的手无意识地玩弄着他鬓边的碎发。
明阳真人炼丹的寝宫里面却是狂风大作,狂风吹得众人都东倒西歪的,站都站不稳,宇文淳努力平衡自己的身体,看向狂喜的有如疯颠一般的明阳真人,“成功了?”
明阳真人拿起其中一颗金灿灿的丹药,一直以来他以为不可能炼出这种丹药,失败了无数次,现在却是成功了,他的眼里一热,虽然他一直是修道之人,但却不能忘记凡尘俗世带来的荣华富贵,所以此刻他笑道:“七皇子,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总算能赶得及在太子出手之际,得到最有利的时机。”
宇文淳看着那一枚丹药,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竟是纠结得很,想到荀真的那一番话,一时间,他竟做不出判断。
明阳真人却是忽略了他的表情,一个劲儿地喜道:“听闻太子搜集了许多对我们不利的证据,而那个叫荀真的宫女又在此时恢复了记忆,我正担心会不会一子输,满盘皆落索。老天还是开眼的,让我们争取了那么宝贵的时间,有记忆凌乱的荀真牵制着太子,太子哪可能空出手来对付我们……”
得意洋洋的话从明阳真人的嘴里一一冒出,宇文淳不知为何竟觉得十分刺耳,那个人是他的父皇,给了他血脉的人,他真的可以这样做吗?天人交战的他分不出何为对?何为错?
他看到明阳真人将丹药装盘准备呈给父皇,下意识的想上前阻拦,“真人,这药还是缓一缓,让本宫好好想想……”
“想?现在还有什么好想的?七殿下,成王败寇,你已不可能全身而退,太子若为皇帝,绝不可能放过你,还有,你不是想要他身边的美人吗?现在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你不要吗?”明阳真人将丹药盘子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诱惑道。
宇文淳茫然了,明阳真人见状,不再搭理他,趁这时机到华龙宫去献丹,一定要抢在太子的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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