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后这回也纾尊降贵道:“皇上,哀家也有错,没有看好一个年轻女孩儿,由得她私下里带人到宫中幽会,这都是发生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哀家责无旁贷。”
宇文泓看了眼黄将军,这人虽说为人不咋的,但当初靖难之时对他倒也是忠心耿耿,只是老想着走些旁门左道,所以才不太为他所喜,现在他居然用这种方式试图保下黄珊的命,毕竟私会总比意图谋害皇嗣的罪名轻,初为人父的他确能明了父亲疼爱子女的心情。
绿霓与那男子的指证对柳太后已经构不成威胁了,黄珊一力承下在宫中私会之事,即使那个男子反驳道:“皇上,绝无此事,草民与这黄小姐并不相熟,是柳太后让草民进宫的……”
黄将军上前一把抓住那男子的衣领,恶狠狠地道:“就是你勾引了我女儿做那等丑事,我今儿个饶不过你,你敢发誓你没有碰过她?”
那男子缩头道:“有是有,但是……”立刻被黄将军一拳打到脸上,脸上顿时红肿一片。
“放肆,在朕面前殴打他人成何体统?”宇文泓怒道。
“臣知错,臣只是一时气不过。”黄将军跪下道。
“此事朕已明了了,即使黄将军之女承认了在宫中私相授受,但是这两人的证词亦不能忽视,太后,朕希望你是真的对皇肆没有谋害之心才好,不然朕绝不轻饶,就算你是太后也亦然。”宇文泓冷声道。“至于你,黄珊,你在宫中做下这种苟且之事,甚至惊扰了真儿,打五十大板即刻逐出宫去,永世不得踏入宫廷一步。”
“皇上……”黄珊痛哭失声道。
突然,传来了荀真在屋子里的声音,“皇上,这黄小姐尚有事未交代清楚,只怕还不能就此出宫。”
所有人一听到她的声音即看向背后紧闭的殿门,荀真就在门后?
柳太后也侧目看过去,“这是御前,你躲在里面成何体统?再说这黄珊,皇上已经同意放了她,你现在这是何意?”
荀真却道:“太后不记得荀真才生产完吗?此时如何能出现在众人面前?太后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柳太后被这样一抢白,脸色悻然不言语,荀真的理由是站得住脚的。
黄将军粗嗓门道:“荀总管事这是何意?”看到宇文泓不悦地看着他,这才不敢再大声喧哗。
荀真道:“她还涉及到一桩人命案中,所以黄小姐暂时不能走,燕玉,你去让证人出来。”
没一会儿,燕玉领着几人进来,然后将黄珊谋害那名尚食局宫女之事都道了出来。
黄珊见都没见过这几人,怒道:“这是诬蔑,子虚乌有之事……”
“是吗,那就让死尸出来说话好了,她当日可是抓破了你穿的青色衣衫……”荀真道。
“胡说,我那天穿的是蓝色衣裙,岂会被那名贱婢抓破衣衫?她也没这本事,你不要拿这个来诈我?荀总管事……”黄珊气愤地辩驳,随后听到荀真的轻笑声,还有其他人了悟地看着她的样子,意识到她说漏了嘴。
荀真隔着门窗子道:“黄小姐现在无话可说了吧?你杀害了宫中的宫女,哪能一走了之,须得一命偿一命。”
黄将军瞪了眼女儿,人家只几句话就诈出了真相来,这女儿还傻傻地在话里透露出见过那名死去宫女的事情,不得不拱手道:“皇上,荀总管事,臣之女虽说是见过那名宫女,但出不能就此说她杀人了,这还是显得证据不足……”
“都有目击证人还不足?朕亦没有想到她的心肠会如此毒辣。”宇文泓道,“依律当斩。”
黄珊这回是有口难辩,不知该说什么来为自己开脱?
“皇上,珊儿那日救过皇上,对皇上有恩,皇上就当还她一个恩情好了,让她能活命吧。”柳太后道。
又是有恩这两个字,宇文泓已经听得耳朵要长茧了,当日不该如此让她到处诉说,现在居然要挟恩来让他网开一面,再否认又不好,遂表情上颇为不悦,看到黄珊心虚地低头,那一把火就燃在心中。
荀真也在心中叹息一声,如果让黄珊如此轻易就逃过一劫,即使那名宫女包藏了祸心,但也是人命一条,但又不好在此时才来澄清,说是有恩只是子虚乌有的一件事,遂道:“皇上,既然她有恩于您,那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吧,依妾身所见不如就贬为贱籍,许给这位唱戏为生的戏子为妻,这样皇上也算是还恩给她了。”
贱籍?
黄珊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隔了一扇门窗的荀真,她是堂堂的官家女,将来就算是嫁一商人也好过嫁给一名戏子,再一看到那没出息的男人一听到能娶到她,两眼都放光了,她不要嫁给这种没本事,又是贱籍的男人,“我不要,皇上,你还是让我死了好了……”
宇文泓这回倒觉得荀真的主意不错,“就如此办吧,黄珊,朕念你有‘恩’于朕,所以就此网开一面,打五十大板许给这男子为妻,而且黄将军,你明白贱籍是什么意思吧?”
黄将军的脸色青白一片,女儿被贬为贱籍,就等于不再是黄家之女,而他也不能接济她的生活,无论将来如何,都只能当她死了,事已至此,他也无力回天,“臣明白。”
“不,我不要……”黄珊被人拖着出去行刑然后逐出宫去。
至于那个假扮宇文泓的男子与绿霓认罪态度良好,虽然不能指证柳太后,但宇文泓也网开一面,在男子的脸上刺青逐出宫去,而绿霓贬为粗使宫女。
群臣也没有异议,虽说柳太后不承认,但是群臣看她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怀疑,搞得柳太后老觉得背后发凉。
宇文泓朝礼部尚书道:“皇子诞生,普天同贺,即刻对天下臣民发出喜讯。”看了眼柳晋安,冷哼一声,这才挥手让他们出去,转身返回殿里,一把抱起荀真回内殿,“你怎么不好好睡觉,这些事无须你费神?”
荀真靠在他的怀里,“不能就此便宜了黄珊,虽说仍不能取她性命,但是这贱籍也够她受的,只怕她往后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宇文泓抱着她倒在床上,“别想那些个扫兴的事情,多睡一会儿,你现在正在坐月子,疏忽不得。”
“便宜柳太后了。”荀真嘟囔道,“泓哥哥,我想儿子了。”
宇文泓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她现在的威望已经降低了,你以为谋害皇嗣之事她能这么容易就推脱得掉?柳家蹦哒不了多久了,乖,睡一睡,醒了再去看那小子。”
“对了,我们的儿子叫什么名儿?”她打了个呵欠仍执意问道。
“寰,有广大宇宙之意,宇文寰,这就是我们儿子的名字,如何?这可是我翻了好久的书才找到的,没让礼部上名单,不过只怕明儿的早朝他们也会多事的上一堆名字让我选……”他随意道,手却拍着她的背哄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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