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两人想着心事神游太虚的时候,帐外传来了吵闹声,呼延勃回神听了一下,是罕珠儿的声音,莫非阿瑾出事了?忙大喊,“让她进来。”
外头原本趾高气扬的侍女都面面相觑,阏氏私下里下达过命令今夜无论谁都不能来打搅,所以她们都悄然打发了不少人,哪知这个女的却是怎么赶也赶不走,还大声嚷嚷吵着阏氏休息,可恶之极,现在听到呼延勃的声音,不敢再说什么,掀开帘子让罕珠儿进去。
罕珠儿在进去的时候朝她们扬眉一笑,真正气死人不偿命,看到她们的脸色转绿就心花怒放,一进去迅速看了看,好在不是什么长针眼的画面,急忙道:“皇子,阿瑾姑娘喝醉酒了,又吐又难过,拼命地唤着皇子的名字,但又不让我们来禀报……”语气里既心疼方瑾又委屈万分。
呼延勃一听到方瑾喝醉了,忙站起来,“她喝醉了?”印象中方瑾可是极能喝酒的,在大漠那一会儿时喝的烈酒她也没有醉过,现在居然醉了?
罕珠儿道:“嗯,恐是伤心吧……”
模棱两可的话,但却进到呼延勃的心里,只见他一脸的急相,举步就要走,无奈安茉儿抓得紧,一个不慎将她拖拽到床下,听到她的闷哼声,不耐地转身将她扶上榻,掰开她的手,“茉儿,松手,我要去看阿瑾。”
“我不放,阿勃,你不是说要陪我睡着吗?”安茉儿赶紧道。
“抱歉,我要回去看阿瑾。”他忙转身离去。
安茉儿唤着他的名字,“阿勃……”想要起身去追他,但因失血过多,身子晃了晃摔到床榻下,只能哀哀地呼唤,可惜男人心急离去,没再理会背后的唤声。
“阏氏……”侍女扶她。
她哭了一阵,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打在侍女的脸上,“没用的东西,不是说不许人来找皇子吗?你们将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她拿办砸差事的侍女出气。
呼延勃听不到安茉儿气急败坏的打骂侍女及她们的哭声,心里只记得罕珠儿说方瑾伤心了,恨不得插上双翼飞回她的身边。
半夜的凉风吹走盛夏的酷暑,呼延勃却没有感觉到,因急走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衣袍,匆匆地掀开穹庐的帘子,里面一灯如豆,那不高的床榻上有隆起的身影,正依着床沿呕吐着,声声入耳,痛入心扉。
“阿瑾,怎生醉得那么厉害?罕珠儿,你还不去弄一些解酒的吃食来?”呼延勃大喊。
方瑾吐得天昏地暗,用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着另一边的侍女将一个青花瓷痰孟拿出去,倒在床上腻歪着,看到呼延勃着急地给她拍背,端茶水漱口,她一生气拍下他的手,“不用你假好心,你还知道回来啊?去陪你的茉儿啊,回来做甚?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什么一会儿就回来,骗我的话也好意思说?”本来不想拿话给他听的,但一看到他的脸突然生起委屈,忍不住呛他几句。
呼延勃忙道:“阿瑾,茉儿那儿出了点状况,我才回来迟的,别气了,罕珠儿怎么端解酒的食物端了那么久?”语气里满是责怪之意。
“你不用顾左右而言他,心中有鬼拿罕珠儿来解气?她又不是你的出气筒,别忘了她是我的侍女。”方瑾不悦地讽了他一句。
呼延勃讨好的一笑,伸手揽了揽她的肩膀,不让揽也硬要揽,“阿瑾,我没有骗你,茉儿她……”本想说安茉儿用死来逼他留下,想到答应过安茉儿不说出去的,于是话题一转,“我与她又没干什么?阿瑾,你对我就那么没有信心吗?”
方瑾听他说得吞吐,心中起疑,但想到他不是那种胡来的人,不说自有他不说的道理,遂也没有想歪了去,只是拉不下脸原谅他,身子一侧面朝另一边,感觉胸口又闷了,勉强压住,说醉酒其实没有那么严重,不知今夜为何怪怪的,总想吐?
呼延勃爬上床想要扳过方瑾的肩膀,方瑾扭了扭,“我现在不想与你说话,一去就到半夜,哼!”
呼延勃使劲地拥紧她的腰身,头搁在她的头顶上呈半虾的形状,听她话的没有吭声,只是那样静静的依偎着,良久之后,才化做一句,“阿瑾,你要信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茉儿她只是想歪了,念在我与她的旧情,我有义务跟她说清楚,她受伤了,过些天我就打发她回去。”
方瑾听到这些话,心中才平复了不少,转身看着他背光的脸,“她一定说过只要娶了她就能成为单于的话,你真的不心动吗?虽然这个单于不能像昔日那样号令草原各部落,但也聊胜于无,安氏部落的实力很强,呼延勃,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一条能少奋斗很多年的路,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心动吗?”
呼延勃定定地看着她的表情半晌,“阿瑾,说不心动是假的……”感觉到她不悦地挣了挣,他忙手脚并用地抱紧她,“我还没有傻到为了一个并不强大的单于之位而去娶一个我已经不再爱的女人,阿瑾,相信我,安茉儿不会影响到我们。”
方瑾定定地看着他,他的蓝眸在跳跃的火光中极其坚定地看着她,良久之后,她伸手紧紧将他拥进怀中,“呼延勃,我会记住你说的话。”
呼延勃也动情地紧紧地拥着她。
夜深露重的草原上,完颜雄铁正在喝着闷酒,他到底迷那个方瑾什么?难道还是像她说的,他有被虐症,不受虐就会浑身不舒服?想到她那娇美的容颜,他的心就会快速跳动,摸了摸自己的唇,差了那么一点就能亲到她诱人的红唇。
正在他迷茫回忆之时,有人站在他的面前,他抬头错愕地看着来人,“是你?”
“完颜雄铁,你居然喜欢呼延勃的女人?”对方戏谑地蹲下来嘲笑道,看到他一拳挥过来,他一把接住,使劲一推,将完颜雄铁推开,“完颜家族出了你真的不幸,难道你想要一辈子都在呼延勃的阴影下过日子?完颜家族,曾经的八大部落之一,居然落得如此的下场。”
“不许你嘲笑我,你有什么资格?比起我,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完颜雄铁怒道。
“凭你也配与我比?呼延勃那个女人睡来很带劲的,你不是迷她迷得一个人在此喝闷酒……”
“呼延赞,我的事不到你管,还有不许你侮辱她。”完颜雄铁红着脸再度朝呼延赞出手。
清晨时分,吻的正起劲的呼延勃突然被方瑾推开,错愕之下见她赶紧趴到床沿呕吐起来,小脸皱起来干呕着,他忙压下自己的欲望,有些受伤地上前给她拍背,“酒还没过吗?还是我的亲近让你难受得要吐?”真打击男人的自尊。
方瑾想要说话,最后却是又呕了一阵,深呼吸一口气,躺在他的怀中拼命的喘气,“瞎说什么?估计是昨夜的酒还没醒,看来我不能陪你了。”
呼延勃的大手不悦道,“别说这样的话,待会儿让巫医来给你看看……”
“这不是笑掉人家大牙?身体又没事,只是贪杯喝多了而已,哪用那么夸张找巫医?歇歇就好。”方瑾笑道。
呼延勃如终不放心又劝了一句,但是方瑾却说没有问题,最后还是依了方瑾的意思在床上歇着,他不放心地叮嘱罕珠儿好好地侍候,因呼延赞与安茉儿都打着有事相商的旗号到来,所以今日必须到议事帐去,他不舍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好好休息,等我回来,想吃什么让罕珠儿叫人去做,嗯?”
方瑾乖巧地点点头,靠在他的怀里笑骂了句,“婆妈,还不赶紧去。”
呼延勃这才起身掀开帘子出帐。
方瑾却抬头看着天窗上的蓝天,却在想着心事。
安茉儿有伤没有到议事帐去议事,只有呼延赞趾高气扬地出现,还在呼延勃没到来前坐上主位,一派首领的样子,让安雷等人都敢怒不敢言,这个位置是呼延勃的,哪里轮到他来坐?
呼延赞一看到他进来,即招呼道:“呼延勃,你可算是来了,抱着美人不舍得下床了吧?方瑾可是难得一见的尤物,想当初她跟我时……”
呼延勃一听到他开口诋毁方瑾,顿时就大动肝火,手紧握成拳就往呼延赞的脸攻去,呼延赞这回有了防备,但仍然不敌呼延勃的劲道,身子被他的拳风扫到了一旁,等到风平浪静时,看到那个杂种已经坐到主位上,并且两眼狠盯着他,“呼延赞,我已经说过这是我的地盘,不许你在此撒野,还有方瑾是我的女人,你若再对她出言不敬,就别怪我不顾念兄弟之情,没有人可以在我的面前诋毁她。”拔出腰间的刀子狠狠地插在呼延赞的面前,表达着他誓死捍卫方瑾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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