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合鲁一愣,摇了摇头:“当然能逃过一劫,北方虽然更加恶劣,但容下咱们休养生息还是不成问题。
可是大汗不会答应的,我了解他,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从不放弃,总是想要尽快打开局面,所以他不会再往北,也不会等十年。”
“正是大汗这样的性子才造就了强大的扎那部啊。”
邹先生感慨到。
胡合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是啊,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大汗的追求造就了强大的扎那部,可对于眼下的扎那部来说,却承受不住大汗的野心。”
“大汗若是再不接受现实,放弃已经拥有的一切,便是把整个扎那部往绝路上推,这是老夫昨晚的有感而发。”
邹先生喃喃地说。
胡合鲁望着邹先生道:“昨晚听邹先生这样说,我还向您发了脾气,可是仔细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大汗还沉浸在往日的辉煌之中,可是如今的扎那部最需要的却是生存。
开春之后部族决不能继续与汉人,或者苏赫巴鲁这样的强敌征战了,我们必须先活下去,活到扎那部再度强盛起来,否则一切都没有希望可言。”
“既然你已经想到了这里,难道就没想过改变?”
邹先生循循善诱地问。
胡合鲁摇了摇头,痛苦地说道:“当然想改变,只可惜光凭我是改变不了的,大汗不会允许,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部落里的人一个个死去,却毫无办法。
军师可能不知道,这个部落就是我的一切,是我和大汗一起将他从一个下九流的小部落带成了如今的草原第一部落。
看着部落日渐衰败,甚至走向灭亡,我却没有半点办法,我的心就好像被人用小刀狠狠地绞着!
我!唉……”
胡合鲁面露痛苦之色,神色凄然。
邹先生丢下了手里的棍子,望着胡合鲁道:“如果换个大汗呢?”
“你说什么?”
胡合鲁张大了嘴,讶异地望向邹先生。
邹先生沉声道:“不可否认,大汗的确有经天纬地之才,曾经的扎那部正需要那样的大汗,可如今的部落需要的却是一个甘愿放下高贵头颅的大汗!”
“你!你怎么敢说这种话?!”
阳山王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之色,右手下意识握住了刀柄,却听邹先生继续开口。
“阳山王,您究竟是终于大汗,还是终于部落?或者说,大汗和部落二选一,您会选哪一个?”
胡合鲁闻言浑身一震,大张着嘴,久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