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冰原之上,发疯一般骤然出现的狂风卷起地表的积雪,轻而易举的便掩盖了射杀企鹅时留下的那一滩滩红色的血迹。
也同样在这狂风的吹袭下,卫燃和那只企鹅一起跌落的冰封也几乎在眨眼间便被再次填满,甚至就连那20只拖拽着雪橇车的格陵兰雪橇犬,都下意识的迈开爪子,在领队的头狗带领下,带着雪橇车上那只肥大的企鹅尸体,在这逐渐开始狂暴的风雪推动下,卖力的跑向了他们来时的那座山洞的方向。
只不过,这些似乎去求援的狗子们却并不知道,就在它们离开不到半个小时,一支带有钢尖的登山镐木柄也从积雪中探了出来。
抽回镐柄听了听外面呼啸的风声,用冰爪和后背将自己卡在两堵冰壁之间的卫燃不敢耽搁,调转登山镐之后继续卖力的挖掘着头顶仿佛没有尽头的积雪,任由它们砸在自己的脸上、风镜上、身体上,又顺着身体边缘滑进了身下伸手不见五指的冰封深渊。
“哗啦!”
随着一块能有脸盆大小的积雪擦着卫燃的左手胳膊肘砸下去,他也总算看到了外面飘着雪的夜空。
脱掉手套用力吹了声口哨,卫燃在稍等了片刻之后见根本没有狗子过来,这才无奈的摇摇头,强忍着脚踝和手肘处的疼痛,继续以标准的烟囱式攀爬法离开了这道险些要了他命的冰缝。
为了保证必要的时候可以放心的食用这些油脂,他刚刚甚至还特意用雪把这桶仔细的刷了刷。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被煤油灯照亮的冰洞里,渐渐分门别类的摆上了一堆堆的“鹅掌”、“鹅皮”、“鹅腿”以及“鹅胸肉”和“鹅架”,当然,还有各种雪埋起来的企鹅内脏以及暂时没条件清理的肠道等物。
毫无疑问,留在这里指望着汉诺等人来救自己根本就不现实,他也根本不指望那些狗子们能自己跑回来。既然如此,踩着滑雪板慢慢回去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重新穿好那件臭烘烘的连体保温服,卫燃将一只企鹅的尸体给拽到了帐篷口的火炉边,一边打量着冰洞外的风雪,一边忙起了开膛破肚的工作。
往嘴里丢了一块略带腥味的炸肉,卫燃将他之前辛苦熬出来的企鹅油绑在了滑雪板上,随后又把热腾腾的面包袋塞进了连体保温服里。
就是不知道这段路要走多久,更不知道这场暴风雪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卫燃一边嚼着油炸的肉块一边暗暗盘算着空投箱子里的那些煤炭能烧几天,他自己又能携带多少食物补给赶路。
“他发现了企鹅,而且让雪橇犬们送回来一只企鹅,我有信心,他肯定还活着。”
当他宰杀完了最后一只企鹅,时间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他也已经用铁锅熬煮出了不少珍贵的油脂。
“我们当然要去救他”
他这边喝着小酒吃着下酒小菜悠然自得的赏雪听风的时候,仓库山洞里的汉诺等人在安置好了自己拖拽着一只企鹅跑回来的雪橇犬们之后却已经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这胡思乱想中抽完了一支香烟,外面的风声似乎也减弱了一些。
“维克多肯定遇到麻烦了”
还好至少有这么多企鹅
卫燃喃喃自语的嘀咕了一番,在反复确定自己的耳朵、鼻子以及手指脚趾都没有冻掉之后,这才将帐篷里的铸铁炉子给挪到外面的冰洞里,随后取出背篓,将那口得自野人山的铁锅架在了火炉上,并且往里面捧了些干净的积雪。
趁着这火炉里的煤炭尚未燃尽,他还从金属本子里取出了那个装满了咖啡的油桶放在上面一直烧的即将沸腾。
这一盏盏简易蜡烛,便是此时此刻这顶帐篷里仅有的取暖装置,这肯定不如炉火能提供的温度更高,而且燃烧时冒出的黑烟也将帐篷顶熏的略显发黑。
最后将剩余的油脂倒进几乎快要装满的铁桶,卫燃这才将固定在空投箱上的铸铁炉子拖拽回帐篷里重新装好了烟囱。
可现如今,那些狗子们不知道拉着雪橇车去了什么地方,他想踩着雪橇自己回仓库山洞都费劲,就更别提把这冰洞里那二十多只企鹅也一起带回去了。
铺着熊皮的雪橇车上,穿的像个粽子似的的卫燃费力的翻了个身,将套着玳瑁烟嘴的香烟点燃吸了一口,耐着性子继续听着外面呼嚎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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