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西凤同样在看着灰头土脸的卫燃，带着他的养子查明格外正式的在洞口处跪下来拜了拜，等起身之后却出乎预料的朝着卫燃摇了摇头，“我们就不进去了，我相信你不会判断错的。而且我猜，他们第一个想见的人，大概也不是我。”

“希望.希望他是欣慰的吧。”

“打算叫什么？”卫燃接过对方递来的香烟，心安理得的任由对方帮自己点上了烟。

“我最擅长的就是潜水”

卫燃见查西凤仍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索性主动点破了话题。

查西凤一脸懵的看着卫燃，显然是没想到要付出如此的特别的酬劳。

“已经很多了”

说完，他又看向杨哥，“联系二世吧，让他.让他通知刀班长的家人，听听他们的意见，问问他们，要不要来亲自接他们的战友回家。”

和之前相比，重新开始的挖掘工作要简单容易了许多。仅仅不到一个小时，都不等潜水服氧气瓶里的气压耗尽，他手中的工兵铲便捅穿了地表，捅出了碗口大的一个洞口。

杨哥紧张的问道，随后不等卫燃回答，便埋怨道，“我就知道你会偷跑出来！你是故意等我睡着了才跑的吧？”

卫燃笑着重复了一遍，“你的养父东风.你的养父刀班长留下的那些蜜蜂，送我两箱怎么样？我刚好也想养一些。”

在一次次抖落的泥土中，他渐渐直起了腰，又渐渐弯曲着腿，最终终于站了起来。

一万就一万吧，反正特么苏联都不在了。

“怎么了？”卫燃挑了挑眉毛。

抬头看了看更高处的山顶，以及山顶处不断晃动的手电筒亮光，卫燃靠着巨石坐下来，同样将手电筒对准头顶的夜空，以三长三短的频率发送着信号，顺便也给自己点燃了一颗红塔山，一边抽着，一边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山洪。

在之前漫长的岁月里，这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一石一木，已经相互支撑相互扶持长在了一起。

查西凤说到这里却笑了笑，摸出一包红塔山说道，“卫燃，我有个女儿在美国读书，她出生之后只有美国名字，我打算给她取个华夏名字了。”

“这是我的养子查明”

“我不小心趁着你睡着之后去山洞里看了看，然后发现了一条没有被探索的岔路口”

杨哥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可没有答应夏漱石替他保密，另外，刚刚我也是不小心说出来的。”

“不去了”

卫燃没好气的说道，“准备准备吧，我们现在就回去。”

“您的女朋友们正在往文山赶，她们的飞机不久之后就要降落了。”杨哥幸灾乐祸的说道。

“准备让她姓刀”

卫燃一边往查西凤的方向走一边道出了提前想好的借口，“我的水性还不错，尤其自由潜水的技术更好，所以我冒险顺着岔路口的那潭死水潜了过来，然后就发现了这个溶洞，当时洞口尽头已经有个拳头大的缺口了，我就顺着那里一路挖了出来，顺便还引爆了一颗埋在那里的手榴弹。”

“该我谢谢你”

说完，他不等卫燃开口，又冲着他的养子查明用汉语说道，“阿明，带着你的人清理周围的杂草，扩大洞口平整地面，修建防水坝，安排巡逻警戒。”

显然，也正因如此，当年的俘虏伊万才有机会上岸，才有机会把查班长和小西凤的尸体也捞上岸，并且从他们的尸体身上得到至关重要的医疗包和手铐钥匙。

“阿爸”

“不小心等你睡着跑出来的”

沉思片刻，他默默的将这件写有“保卫南疆”字样的战术背心重新穿好，随后取出一颗美式的m67手榴弹拔掉了保险销。

“送我两箱蜜蜂吧”卫燃微笑着给出了一个查西凤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回答。

“是我！”卫燃大喊着给出了回应，并且将手电筒调整到了爆闪模式。

杨哥喜气洋洋的应了一声，接着问道，“卫先生，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卫燃被吓了一跳，赶忙招呼着杨哥帮忙，把查西凤和他的养子给硬拽了起来。

“好”卫燃点了点头，喃喃自语的说道，“确实该回家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这片山谷虽然泛滥着洪水，但却颇为宽敞，山洪的水位看起来并不算高，流速也慢的多。

查西凤连忙答道，“我的养我父亲曾经把他的尸体挖出来过，然后又埋了进去。

卫燃想了想，故作贪婪的说道，“还要两瓶西凤酒和两条红塔山，就这些吧，再多就显得太贪婪了。”

而在他挖掘出来的洞口一侧，便是一块一人多高的巨石，另一面则是一棵歪斜生长的高大乔木，这乔木的树干，都搭在了那巨石上。

卫燃认真的说道，“谢谢你陪伴着刀班长，也谢谢你一直在努力帮他完成遗愿。我想，您的养.你的父亲刀班长在天有灵，也会很欣慰吧。”

“快起来！”

稍作犹豫，他收起了所有的挖掘工具，再次吸了一口氧气，随后取出了最新得到的战术背心。

“天晴了”卫燃升起车窗满足的叹息道。

前后不到五分钟，全身湿透，脖颈处还挂着一只蚂蝗和几道细小伤口的杨哥第一个拎着八一杠跑了过来！

“卫先生，你受伤没有？！”

卫燃在心底暗暗念叨了一句，明面上也应和着查西凤和他的养子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