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五百年前龙渊楼开启,叶临渊从其中得到了一本金色古书,他将古书送给了殷仰,殷仰则送给了他一把从其中获得的剑。
在古书中,殷仰参破了生死咒的奥秘。
于是他们有了一个巨大的野心,想要将那个封印在古城中的魔头放出,然后杀死,使得浮屿再没有任何束缚,彻底超脱。
承平修为运转,蒸干了身上的海水。
他的身影倏然消散在海面之上,与此同时,无数冰棱如花一般绽放开来,就像是海面上的镜子,将邵神韵照出许许多多的影子。
无数巨手的法相浮现海水之上。
那些巨大的幻影结成无数不同的动作,有的作拈花状,有的作伏魔状,有的作弹指状,有的直指邵神韵,有的指向了镜面中的人。
整个天地在某一刻忽然静止。
所有的海浪都不再翻腾。
而那些手印却在那一刻疾风骤雨般拍下。
动静交错,在骤然的变化中,那股异样的停顿感似乎都成了力量,可以折断空间。
「大悲修罗印?」
邵神韵回忆起它的名字。
在无数大印拍落之时,邵神韵也在一刹那出拳。
掌印自四面八方而来,而她的拳意也铺满了整个空间,那些手印带着苍茫肃杀之意,无数刚刚凝结起的冰山也在这一刻骤然崩塌。
而就在那些手印触碰到邵神韵之时,所有的肃杀之意似乎都被消解。
她化拳为掌,十指鲜花般展开,一道强横无比的法印落在她的手间,竟变得似一道即将化雨的春风。
邵神韵举重若轻地扣手弹指,无数法印转瞬消弭,有的化作仙鹤飞去,露水蒸腾,有的直接分崩离析,不留痕迹。
而邵神韵的拳风却在她的闲庭信步间愈演愈烈。
转眼间已似雷泽天火,血海刀山。
一瞬间,她对着虚空中连出数千拳。
空间震荡扭曲,承平的身影被硬生生打出,他在出现的一刹那,又连中了数百拳,虽然他不停结阵抵消,依旧有许多拳结结实实地轰击在衣袍上,泛起缕缕青烟。
承平被打退百丈,他依旧冷冷地看着邵神韵,寒声问:「你就不关心殷仰去哪里了吗?」
邵神韵踏前一步,再出一拳,冷笑道:「关心这个做什么?」承平道:「你身上还负有生死咒,即使是浮屿最强的咒术师也解不了此咒!」「果然是你们干的啊。」
邵神韵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她身形忽然出现在承平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向着海水中重重摔去:「原来殷仰去那里了啊。但我还是觉得他不如来这里与我生死一战,或许这样胜算还要大一些。」
一朵水花在他身后绽放,拖住了他下坠的身形。
承平左右出掌,打散了邵神韵接踵而来的拳意,不解道:「那生死咒是圣人天书记载的无上咒法,你说我们狂妄,你邵神韵也莫要太过托大了。」邵神韵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清丽动人,在昏暗的天气里显得那般明亮。
她难得地有些开心。
「说出来可能有些打击你们。」
邵神韵嘴角笑意浅浅,目光却微微茫然,好像陷入了长久的回忆:「你口中那个直接牵连魂魄的生死咒,是三万多年前我无聊的时候写的,当时……想给他用的,但是最后也没用上,后来被记录在了那本书里。我当时也没有想到,最后自己会跳进自己挖的坑里,但是还好是自己的坑,看着也亲切一些,走出来也不算太累。」
承平彻底变了脸色,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
不受控制外泄的法力使得周围的海水都沸腾了起来。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
「所以我早就说过,你们太过狂妄自大了。占岛为家,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邵神韵打量着他这一件有些破碎的衣袍,讥讽道:「你们还太过年轻,很多几万年的旧事都不知道,比如你这件衣服,上一代首座传给你的时候,一定没有告诉你,在最初的时候,它的主子是一个女人,你堂堂浮屿首座之一,其实一直在穿女装。」
「哎。」
邵神韵微笑叹息:「这一场南海围杀,你们以为应该是轰轰烈烈,但是在以后的历史上,或许会沦为一个闹剧。白折重伤,天峰关口高手死伤各半,浮屿首座之一于南海败逃。还有一个……闻风丧胆,干脆没来?」承平依旧不信。
他一身修为催动到了极致,猎猎翻飞的长袍像是死神卷动的风衣。
「我愿意和你说这么多废话,是希望你快点逃吧,不要浪费我的时间。」邵神韵澹澹道:「你再这么浪费修为,到时候可能连逃的力气都没有了。」林玄言已然来到了北府的上空。
一场通圣之间的大战在远处的海面上爆发着。
他们的对话也从遥远处传来。
他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来到了那个裂开的北字上空。
他闭上了眼,空中的阴云,身后的战斗,周围的海水和鱼群,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离自己而去,他进入了一种冥冥淼淼的状态,向着北府径直沉下。
就在他即将沉入其中的时候,他猝然惊醒,一道忽然响起的声音将他从这种状态中硬生生拉了出来。
海面之上,一个依旧赤着足儿,束着长发,只穿着一袭单薄青色道裙的女子怒喝道:「林玄言,你给我出来!」
林玄言轻轻扶额,不知道是应该悲伤还是高兴。
…………没有了妖尊坐镇的界望山显得无比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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