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庄精神一震,疾步来到马车之前,先对那文士行了一礼,文士点头致意。这才轻声向那车厢里呼喊道:“老祖宗?”
马车缓缓停下,那匹劣马不满的打了个响鼻。
片刻之后,那马车中总算传来回音:“小庄,我不是让你别来么。”
苑庄低头低声答道:“小庄放心不下老祖宗。”
那车厢里的老人苍然一笑,笑声沧桑,“有晋南衣在,陵安难不成还是龙潭虎穴?”
苑庄抬头看了一眼晋南衣,眼中惊骇,这个人在他小时候便是如此模样,可他成了花甲老人之后这人居然还是这模样,这如何让苑庄不心惊。
苑庄无奈回答道:“晋叔自当是这天下有数的高手,可陵安里死人可从来不是死在明面上。”
那老人伸出枯瘦的双手掀开帘子,露出须尽白的脑袋,满脸皱纹挤在一起便像一张老树皮,老人笑道:“小庄,你及冠之后便到这陵安出仕,偶尔回到庆州也没和老祖宗见过一面,如此算来,你我两人已有四十年未见过面了,当年那个在我怀中撒尿的小兔崽子,现在已经是大楚这户部尚书了,不错,没有丢苑家的脸。”
苑庄一怔,苦笑道:“都多少年了,老祖宗怎么还记得当年那顽劣之事。”
那辈分高的可怕的老人微微一叹,“人老了之后,就是很容易想起之前那些年生的事,不过现在不想,老祖宗也没多少时间去想了。”
苑庄嘴唇动了动,却看见那老人摇摇头。
老人转头看了看那中年文士,笑道:“南衣,记得当年你在陵安还是有些名头,那榜上的汤槐安是不是和你交过手,输了几招来着?”
晋南衣淡然回答,“一招而已。”
老人嘿嘿笑了笑,“一招啊,那汤槐安没有留下阴影从此不敢练刀?”
晋南衣不说话,他说的一招,便是一招就让那汤槐安再提不起刀。
老人在放下帘子之前好好打量了下这陵安城门,嘴里喃喃道:“这可和当年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