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文庭平静道:“南唐叩边,外加叛军穷追又当如何?”
苏妄言摇摇头,“断不可能如此。”
兴许是这些话有些站不住脚,他很快便又说道:“南唐不可能叩边。”
苑文庭摆摆手,示意不与他在此事上继续谈论下去,只是喝了口茶之后,这转化话题问道:“那苏兄以为,这场叛乱多久才能被压下去?”
苏妄言皱眉道:“若是边军出兵,三月之内便能压下,若是不出,大致在半年在一年之内。”
苑文庭便摇摇头,“那苏兄跟文庭打个赌如何?”
苏妄言挑眉,“赌什么?”
“文庭觉得,就算是边军出兵,这场仗也要打至少半年,而要是不出兵,一年开外。”
苏妄言仔细盯着苑文庭,疑惑道:“苑兄难不成只是以为叛军有白难便能力挽狂澜?”
苑文庭呵呵一笑,“苏兄可知白难是谁?”
提起这个名字,苏妄言想起了自己在御书台里看到的那些奏折,沉声道:“这位曾经的镇北边军的主将,一直被称为当世第二,沙场名将之中,几乎无人敢说稳胜他。”
苑文庭感叹道:“其实抛开皇帝陛下和这位军侯的情谊之外,恐怕也没什么人真想让他死,毕竟这样一位名将,就算是放在眼里看着也会很舒心的,毕竟咱们大楚,一直便是以武立国的,这现如今庙堂的满目黄紫贵,尽是读书人,也只不过是放在太平年间而已啊。”
苏妄言开始想通了些什么东西。
他没有急着开口,只是思索很久之后才点点头。
“原来如此。”
他看着苑文庭,真心实意的笑道:“苑兄大才,是妄言看得短浅了。”
文人多傲骨,能够承认自己不如旁人的,其实不多,更别说那位“旁人”便是他视为最大对手的苑文庭。
只不过苏妄言不是一般文人,因此他承认的很快。
苑文庭哈哈笑道:“苏兄不过是年龄尚浅,文庭这才能多看出几分,要是再过几年,或许苏兄便轮不到文庭来多说什么了。”
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这两人或许不知道,等以后的庙堂,没有了宰辅大人那颗参天大树之后,这两位整整到死都被人称为大楚灵运年最为出色的两位名臣。
难分高下。
倒是苏妄言,在实在年迈退出官场许多年后,私下曾对友人笑言,就算是一辈子好似都处处压着苑文庭,其实在灵运元年的那场关于叛军到底该不该边军出兵的争论中,苏妄言一败涂地。
他说这是他败的最不痛不痒的一次。
可记得最深。
可不管怎么说,那场灵运年的战争真的开始了。
ps:今天一章,四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