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问的……求婚是求婚，结婚是结婚，一个都不能少……我咋没给你多说一个订婚呢？”楼贞明露出了经验丰富的神情，“我可跟你说啊，你求婚搞那么大动静，将来这结婚可不能低于这个档次，否则女孩子面子上过不去！”

“等回去了吧……在这里也办不了婚礼啊！”杜岳晟见锅温差不多了，一边倒油下料一边说，突然琢磨过来，“哎？等会，听这意思，你老楼有前科啊？”

“唉……作为一个长你几岁的长者，分享你一点人生经验罢了，谁还没有个‘过去’……”楼贞明惆怅感怀一番，故作沧桑地举杯邀月，“一别经年不见君，相思无那鬓纷纭。春风吹落桃花片，回忆江南似梦云……”

晚饭过后，大家例行公事地开了个小会，各小组报告了各自工作计划的进度，又和洋浦基地进行了例行通讯联络，然后大家就解散准备洗漱。在这远离洋浦基地的地方，谈不上有什么夜生活，实际上就算是洋浦基地的夜生活……也就那样。

风力水塔已经注了水，炉子烧得旺旺的，大家轮番洗个热水澡。洗漱完毕，林洋打着手电，检查每一处货物堆点的防水防火措施。张霸川挥舞着细竹竿，驱赶着古天乐和三个孩子去洗澡，给古人树立每天洗脸刷牙洗澡的意识并不容易，张霸川没兴趣费口舌，没有什么比竹竿子打屁股效率更高的了。秦帷安排好了值班，然后带人去检查各处监控的情况。楼贞明则钻进账房里，核对着明天的工作安排。

杜岳晟和向天歌属于公开的事实婚姻关系，大家没有兴趣被吃狗粮，因此都远远地躲着他们住。杜岳晟对此大呼“兄弟们真懂事！”，也就很不客气地霸占了最大的一间卧室。屋里顺了电线挂了电灯，不过并没有打开，眼前这古色古香的月光纸窗还挺有情调的。杜岳晟换了睡衣坐在床上……这古典硬板床他着实费了点功夫才适应。向天歌斜卧着蜷在他身边，枕着他的腿，安静地就像一只疲倦了的猫咪。

“想啥呢？”杜岳晟问。

“思考人生……”向天歌回答。

杜岳晟撸猫一样，摸着女朋友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窗户外隐约可闻风车发出的呼呼声，不知道是风力水塔发出的还是风力发电机。向天歌也在听着这个声音，看着窗纸上的银霜，那当然不是月亮，而是外面led灯的亮光。看着看着，她又往男朋友怀里钻了钻，杜岳晟伸出胳膊把她搂了过来。

“今天……要是那个人……非要我去，你会怎么办？”向天歌突然问。

“他敢那么说，我就敢让他当场爆头！”杜岳晟咬牙切齿。

向天歌一笑:“就你？也不知道你们孙班长是吐槽谁子弹都打鸟了？”

杜岳晟一脸尴尬地争辩:“那不是新手初战么！再说我枪不行就刀，刀砍卷了就用牙咬，咬也咬死他……”

向天歌“切”了一声，把男友的手拉过来，贴在自己脸上:“今天饭菜很好吃，看来杜大厨功夫还在啊！”

“那当然了！掌柜的喜欢大块吃肉，那鸡腿我都没切块！”

“你那就是懒！”向天歌换了个姿势，仰头望着男友的脸影，抬手摸着那有些胡茬的下巴，啧啧嘴，“好歹也是个掌柜，你这也太不注意形象了！”

“拜托，现在是17世纪！男的都要蓄须好不啦？”杜岳晟手指卷着女友的流海，回想着此前楼贞明给他的“人生经验”，心中一阵悸动。他低头看着向天歌，发现向天歌也在看自己，脸竟然热了一下，急忙掩饰似的清了清嗓子，握住柔软凉凉的手，“小宝……等这边事情结束了，我们结婚吧？”

“大哥，家里可是六七百只单身汪，你诚心刺激他们啊？”向天歌坏笑。也许是夜间气温低的缘故，窗户外传来了一串喷嚏声。

“对！就是刺激他们，拉拉仇恨！我一定给你办一个最隆重的婚礼！”杜岳晟表忠心似的，紧紧攥着向天歌的手。

向天歌翻了个身，背对着杜岳晟，看不见她的表情。过了许久，才听到向天歌轻柔地说道:“那……就先记下了，算你欠我的……等以后再说吧，反正……你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