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读书人的傲骨?有点宁折不弯的意思啊!”聂义峰苦笑。
楼贞明则苦笑:“读书之人嘛!而且据我们了解,这位吴平心在义伦的医学里……口碑可不怎么好……”
“什么意思?”刘祥瑞听得好奇,凑上前来。“他比那些传统郎中,有些离经叛道的意思,因此被义伦医学里的郎中们孤立了……老百姓对他的评价也是毁誉参半,不过总的来说……”楼贞明耸耸肩,“医疗委和情资委认为他是值得扶持的,我们可以借此在本地的医药卫生领域谋求一块份子。不过我也不懂医,老林老付他们怎么谋划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我的理解:把最不典型的一个立成典型,典型就真的是典型了。”
“好吧。”孙铭建听得不明就里。他看着在和林蕴扯皮的吴平心,耐下心,等着他们在那之乎者也的说个没完。旁边一队队工作队经过,大家都好奇地看着出了什么状况,孙铭建只回以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摆摆手让他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知道在这站了多长时间,林蕴才跑过来,歉意地赔笑。
“诸位首长,吴郎中答应了,只是吴夫人这两天病中,还请首长们……”
“没关系,我们有女郎中,可以帮帮吴先生。”孙铭建不等林蕴和吴平心回话,就一手扶着耳机,一手伸向聂义峰,“医疗队医疗队!机动中队一组汇报,机动中队一组汇报!有女性病患,请求增援!有女性患者,请求增援!位置……”,聂义峰麻利地把地图递给了孙铭建。孙铭建瞥了一眼,继续呼叫,“兰馨场a区第二排五号!重复一遍,兰馨场a区第二排五号!”
“收到!”
吴平心突然明白过来,这些海贼刚才不是在自言自语,而是在和什么人对话,瞬间惊得眼睛圆圆的。
“你看,吴郎中,我都说了,这些首长可不是凡人啊!”早就见识过无线电神力的林蕴,看着吴平心掉了魂的模样,干脆笑出了声。
和这个时空许多贫苦的劳动人民一样,吴平心的家里也不怎么像样子。院子不大,房子也不高,门和窗户都很小,即使今天阳光耀眼,屋里也阴沉沉的。卧房里不时传来喘息声,病中的女人显然十分痛苦。众男人们在正屋办理一应事务,一身白衣的张琪见缝插针地和吴平心讨论着夫人的病情。
吴平心面露微愠,显然对这身白衣有些忌讳。而张琪……她不是学中医的,对吴平心说的什么邪啊毒啊风啊越听越糊涂,最后决定还是亲自检查一番:“老孙,你们先忙着,我去看看吴夫人。吴先生,如果不放心,可以一起来。”
“不必,既然让你们来,我当然信得过。”吴平心径直坐到椅子上,看着眼前的这些蓬莱海贼,还是那么不卑不亢,“我与你们打交道不多,只和楼掌柜见过一两次。今日之事,吴某听令便是,也免得林兄难堪……只是我偏房里皆是药材,见不得风,还请莫要检视。”
孙铭建和刘祥瑞对视一眼,好家伙,搞得好像他配合工作是多大恩情似的。剩下的事情就是刘祥瑞的工作队了,孙铭建给他和其他几个穿越者叮嘱几句后,自己来到了院子里,看到聂义峰捂着腰对着木棉花发呆,走了过去:“腰还疼啊?”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木棉花,以前听说过,好漂亮啊!”聂义峰没有回答,他似乎有些小兴奋,“我看这玩意可以作行道树,即美观,又能提供棉纺原料。这个时空的棉纺织业,使用的都不是木棉么?”
“农委早就想到啦!”孙铭建拍了一下聂义峰的头盔,无聊地在院子里面溜达。这里既然是郎中的家,自然院子里都是各种晒药、筛药的架子、筛子之类,还有许多藤筐里有他认识的不认识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孙铭建闻了闻,回忆着当年自己老班长教自己认草药的一幕,余光瞥到一张石凳,正要坐过去,耳边突然咣当一声,他一个哆嗦已经闪出一个前滚翻,顺势出枪瞄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另一边,聂义峰手忙脚乱地拽过后背的枪,稍显惊慌。
发出声响的正是吴平心禁止入内的偏房!孙铭建马上明白,这位吴郎中一定在这里藏了人!他一个健步跃了上去,还没等追出来的吴平心发喊出声,已经一脚踢开紧闭的房门突了进去,然后瞬间懵圈。只见墙角窝着一个小孩,穿着粗布衣裳,脸上抹了一层黑不溜秋的锅底灰,眼睛因为恐惧而瞪得极大,像一只饿了许多天的小猫,蜷缩在药架旁哆嗦着。
这下子孙铭建尴尬无比,他看到外面已经站了许多人,清清嗓子掩饰了一下,把枪背了起来:“吴先生,我们要做人口普查,家里有什么人就不必藏了,不然有所遗漏,救济粮可就领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