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白帝城,地处于江心,东望夔门,西临永安城。自古就是易守难攻的要地,当年余玠在任之际,增筑了白帝城,使之成为川东八柱之一……”
兀古带是成吉思汗第六子阔列坚的孙子,打仗或许并不厉害,但以宗王之名统率大军,主要还是为了能协调好各路兵马。
川蜀那个地势,要收复,宋军最好的路线就是走水路攻重庆,然后走水路往成都。
问题在于,蒙军还是顺江而下,而宋军却是逆江而上。
张弘道听到川蜀士卒时心中微微一紧,又想到了夔门失守的消息,但此事如今还瞒着将士们,他并不就此多说,只是道:“道理我也知道,但取保州宜早不宜迟,一则,元军想拖,而我军需要速取。”
“平章公。”夏贵终于叹息道:“这一仗,比末将预料中难打啊。”
“正因为是江心孤岛,围困即可。”
廖莹中马上就开始安排士卒铺开地图。
“是,眼下这时局,越快拿下燕京越好。”董文用道:“我看得出来你很急。”
近来李瑕忙于对新附诸城的安抚,以及入冬之后的辎重调备,将保州一战全权交与了张弘道。
“夏元帅说的不错,夔州很难攻克,因此我们希望能招降其守臣张起岩、副将张万。这二人都是余玠当年的旧部,或许还忠心于大宋。”
贾似道听着这些,从怀中摸出一个酒囊,抿了一口,那神情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这些我都知道。”夏贵道:“我是问,夔州攻下了没有?”
张弘道听着这声音,叹息一声,只当没听出董文用的杀意,道:“不错,于元军而言,守保州最适合的人选是张弘范,而不是兀古带。再拖下去,张弘范就到了。”
夏贵脸上的皱纹深了起来,心想这都还没到万州,而万州后面还有忠州、涪州。
寒暄之后,众人落座。
张弘道低头沉思了起来。
廖莹中手指又往西移了一点,道:“这是夔州城,夔州治所原本已迁到了白帝城,但李瑕任蜀帅之后,又将治所迁回了奉节县。夔州城中唐军兵力亦不多,不到两千人。”
“郑云表与张弘范从小就是至交;邸家则与我有私仇,当年便是我陷害的邸家;至于我十一弟,他自幼就在蒙廷当人质,但或许可以一试……”
廖莹中动作微微一滞,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等地图铺好了,才指点着给诸将一并说起来。
但他却异常的冷静,道:“这些年,我们与北面走私一事,一直是我与张弘基联手。我不信张弘基被带离保州时没有留下后手。”
“你说难,李瑕比我们更难。我告诉你,忽必烈现在还未全力出手,为的就是等李瑕拉开辎重线,再拖死他。所以,我们的胜算会越来越大……”
他今日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阵子攻破夔门的消息传来,大宋朝野沸腾,仿佛收复川蜀只在眼前。但有些更深的问题,贾似道之前显然没说。
他手指又点了点瞿塘关以西。
只见廖莹中在瞿塘峡的西边点了一下,道:“这里是瞿塘关,瞿塘关即夔门,我军已攻下了夔门。说起夔门一战,唐军在瞿塘关中布置了五百精兵,且安置了火炮两座,击沉了我们……”
“若不难打,我为何要亲自出征?”贾似道反问了一句,起身,拍了拍夏贵的肩,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廖莹中又说了一会,再往西面指了指,继续道:“拿下夔州之后是云安军……”
十一月初七,张弘道驻兵在唐河南岸,与元军对峙。
按理说,这般谈论张弘范,董文用很容易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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