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男人这句话,盛知夏隐忍许久的情绪一秒崩盘,毫不犹豫地扑进了男人的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他,她哽咽着说:“我乖,只听陆慕辰的话。”
她应该是在做梦吧,陆慕辰没有死,他一直在她的身边,在她的生死时刻,他选择和她同生共死,他对她的承诺永远都兑现。
在邮轮盛典的那一夜,失去意识之前,盛知夏听见他说了那样多决绝的话,愤恨的是s的口吻:“你是个骗子,为什么又骗我!我永远也不会再相信你!我恨你!”
接着,又是陆慕辰的语气:“你别想一个人先死!我不允许!决不允许!”
然后,是谁的口吻呢,盛知夏已经记不清了:“小知了,这一次,你别想撇开我,要生要死,我们都一起。”
“今晚我看到了最美的烟火,可惜,我们在海底。这次不一样,有你陪我。”
最美的不是烟火,也不是我们还活着,而是你死死生生都在我的身边。
“阿陆,我永远都听你的话,只听你一个人的话,不管你四分五裂成什么样子,我爱你的每一个碎片……”盛知夏崩裂的情绪无法自控,在爱人的怀里破碎大哭。
他在身边,可他们恐怕是走不出去了,又一次面临生死绝境。
老天能不能不要那么残忍,就让她和她的爱人活下去吧,如果他和她之间从来没有误会,只有爱,她为什么要去死?她如此眷恋有他活着的人间啊。
“小知了,乖,不哭了,没事的。”陆慕辰拍了拍她的头,安抚着她的情绪。
盛知夏忽然想起什么,焦急地查看他的伤口:“你中枪了,要不要紧?”
那一夜的海底,她看不见太多,但是他能感觉到血液的味道,已经枪械的冲击力。
“放心,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等我们出去再慢慢说。”陆慕辰顶着秦觉的那张脸,眉眼却改变不了,他的眼神里藏着的只有爱意,光是看眼睛,就已经知道人皮面具下绝不该是这一张沧桑的带着戾气的脸。
说着,陆慕辰搂着她,从库房的小窗朝外看去,眉头皱起:“下次不准再做傻事,万一那个炸弹伤到你,他们死一百次也不能弥补。”
“我看见他们进了库房!就在那边!大头被杀了,一定有内鬼!跟我追!”
“走,抓住叛徒!”
脚步声和说话声朝库房这边涌来。
秦福生的心腹和秦觉的手下发生火并的也有,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他们义父义子之间再也无法互相信任,哪怕他们愿意维持现状,可是手底下的人已经开始对峙,绝不允许各自的阵营被背叛。
“这里不能再呆了……”陆慕辰牵起盛知夏的手,打开库房的门走了出去。
以此同时,废墟上空,响起了直升机的呼啸声,不止一架直升机——东茂村的防护网再牢不可破,出入口再把手严密,却防不住直升机和空降的武装力量。
“东茂村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涉嫌制d、贩d、故意杀人、非法囚禁虐待等罪名,请立刻投降自首……”
东茂村的上空响起了喇叭的声音,隔空喊话,让一群在废墟中逃命的罪犯们无处可逃。
自首的有,逃窜的有,负隅顽抗的也不在少数。
被击毙的嫌疑犯再也睁不开眼,甚至还有村民在盛知夏和“秦觉”走过时,还劝她赶快逃命,说秦老大朝着哪边逃了,东茂村居然在祭祖的当日被一锅端,也不知道内鬼是谁,假如不是从内部攻破,外面的人怎么可能进得来。
盛知夏却没空理这些好心的提醒,她着急去寻找外公!
“别急,我知道外公在哪。”陆慕辰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秦觉,你这个叛徒,是不是你勾结了外面,想要置秦帮于死地!养不熟的白眼狼!我杀了你!”有人猝不及防冲出来,朝着陆慕辰开枪。
“嘭——”的一声枪响。
是那个东茂村的人先倒下,直升机上降落的武装们一枪击毙了正在行凶的罪犯,将盛知夏和陆慕辰团团护在中间。
一个无奈的声音随后响起:“麻烦陆少把面具摘了吧,小心他们再认错人,您被射成筛子。”
是卓不言。
接着,另一个男人也随之降落,并不怎么熟练,只是勉强稳住身形:“差不多行了,有些人从小到大都很过分,让人知道了你的身份,然后自己去送死,怎么,觉得我没本事罩着你?说的就是某种昆虫女士。”
景寒,从小到大对她都很毒舌,但是跟对待楚媛和盛知夏的态度,还是很分明的。
盛知夏听罢,眼眶又湿润了,她被认出来,她被保护了,就在她以为孤身一人的时候,她的爱人、发小、亲人从来没有放弃过她。
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
“你们早就计划好了?”盛知夏问了个傻问题,伸手撕开了“秦觉”的面具,面具不是一整块撕掉的,好像秦觉的脸上长了陆慕辰的半张脸,莫名诡异。
盛知夏忍不了,将秦觉的所有面部特征都从陆慕辰脸上抹干净,陆慕辰的脸本来干净美好到素笔难描,可现在却沧桑又粗糙,未愈合的伤疤加上长期戴面具的不透气,让他仿佛被毁容了一般难看。
即便这样,盛知夏依然盯着陆慕辰的脸不肯移开眼睛。她怕眨一眨眼,他就不见了,她怕这只是她做的一场梦,梦里没有爱人,没有希望,只有无边无际的恐惧和绝望。
“差不多行了,别看了,眼珠子都要看掉了,至于吗?”景寒损她,他的语气再没有什么醋意和对谁的敌意。
“头儿,抓到人了!秦帮的老大秦福生,还有他的夫人傅瑜……所有罪证全步搜集完毕!”
东茂村的混乱没有持续多久,到底还是抓到了罪魁祸首,刚刚出狱不久的秦老大,罪证全部都已经搜集完毕,意味着秦福生再也别想逃脱法网。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傅瑜被搀扶住,没有人对她下手,但她一心都在秦福生身上,哪里忍得了。
她看到了盛知夏,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有多虚弱,破口大骂:“秦媛,你这个魔鬼,你怎么这么坏,是不是你陷害了你爸爸?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来?你是畜生吗,居然对着你爸爸下手?”
秦福生被擒获之后,显然还在保持镇定,但到底是六十岁的人了,再也不复年轻时的傲气,他的身体也每况愈下,隐隐露出老态。
秦福生的胸前别着女儿送的那枚胸针,“囚牢,重生,荣耀”,这是当时的设计理念,他曾以自己的女儿为傲,很喜欢这枚为他设计的胸针,现在,天使与魔鬼同时出现,他居然在自己的骨肉面前栽了跟头。
秦福生说不出话,久久地凝视着盛知夏。
盛知夏在爆炸中弄得蓬头垢面,身上也有很多处淤青,她这种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是对付仇人才会有的。
见秦福生看着她,盛知夏并不觉得好笑,只是勾起唇:“妈妈,为什么认定了是我干的?秦帮那么多人,你为什么怀疑我,我明明这么乖,是爸爸的好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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