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啊！」凌清羽瞇着眼睛轻歎道，山上的风有些大，吹在脸上便带了些生冷的感觉，让她不觉将貂皮领子给拢紧了些。

「太冷了，进去吧。」阿兰搓了搓手，哈了口气道。

「你先进去吧，我再看看，」抬头看了看前面扫雪的进度，凌清羽笑道：「难得看到如此美景。」

「你走过那幺多地方，美景还看少了？」阿兰望了望山谷，道。

「我记得有人说过，人在旅途，图的就是那每一刻都在变化的美景，还记得有人说过，人是不可能同时跨过同一条河的。」凌清羽眉头微微一挑，笑着看向阿兰道。

阿兰沉吟了一下，道：「是指的时间嘛？就算同一个地点，因为时间不一样，流过的水其实已经不是原来的了？」

「真聪明！」凌清羽轻拍了一下手，道：「是啊，就算是同样的风景，时间不一样，心情不一样，看到眼里的都不一样，这个世上，其实没有什幺是不变的，只要时间在走，一切都在变。」

「丫头啊，」阿兰眼神古怪的看着凌清羽，道：「我有时候觉得你比我都老。」

「呵呵，」凌清羽轻笑两声，道：「要是我说，我真的比你老，你相信嘛？」因为两人真实年纪接近，性格又相似，所以才能成为这样的密友吧？

「也许吧，」阿兰也一笑，道：「我交的是你，又不是你的年纪。」

「阿兰，幸好有你，谢谢…」凌清羽低声道。在这个世界里，她原本便是是格格不入的，那些女子的生活方式和想法她更是不屑，也无法成为她原来世界里那些闺蜜的关係，但是有些话，却只能是闺蜜才能说才能倾述的，如若没有阿兰，燕三去后，她未必撑得过。

「好说好说，」阿兰哈哈一笑，然后道：「你答应我的男人呢！」

三日庆典过后，凌清羽和杨昭离开了汴京。

官道上还有积雪，远处一片萧瑟冬色，苍茫中，悠远的琴声在空中飘蕩，带了一丝送别的意味。

凌清羽从车上暗箱里拿出了份文件，然后要影十三停了车，拉开车门跳下了马车。杨昭追了下去，将大氅给她繫上，然后看向了那在官道边小亭间燃香抚琴的程嘉。

「我和他说几句话就回，等等我。」踮起脚在杨昭的唇上轻吻一下，凌清羽提起裙角往亭子走去。

见她气色出奇的好，一点也没有在雪日被淋成落汤鸡然后冻了两个时辰后该有的病态，程嘉心方才落了下来，然后从旁边小桌上倒了杯刚点好的茶递给了她。

「这个送你。」凌清羽接了茶一口喝乾，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他。

是那个山庄梅林的地契田契，程嘉一笑，抬头问道：「真不準备再来了？」

「还是不要再来吧，」凌清羽在他面前的垫子上坐下，指着茶壶意思再来一碗，笑道：「如若我再来，那就不会像前两次这样了。所以，最好是不要再来。」

「哦？」程嘉眉毛一挑，尾音拖了老长。

凌清羽垂了眼帘，吹了吹程嘉新倒给她的茶，道：「我已经和昭说了，咱们以后绝对不会再向任何人低头，如若再挑衅，就算陪上我们所有人的性命，我都会要回击回去的。」

程嘉的眼神深深，他知道杨昭找过那几个老将军，昨日路过父亲书房的时候，正好听到来访的魏国公说起杨昭上门求他之事，当时魏国公摇着头说，居然为了个女人下跪，这样的男人有何出息？当时他震惊得手中的书掉了都不知道，杨昭那样的人，他到底得有多爱她才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如此，她为他做那些事情也很好理解了，这个女人向来是你对她好一寸她便还你三寸，如此两人去到番外后，将会开拓出怎样的天地，真想去看一看啊！

「好了，我走了，你也多保重吧，自个身体注意些，阿兰说你身子有些虚，应该是打小就没调理好，这个是她给你的药膳方子。」凌清羽又将几张纸放在了程嘉面前，然后起身，转身走下了小亭，到得马车边，又回头对他挥挥手才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