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羽眨巴眨巴眼睛,那幻影便消失而去,面前的是张年轻硬朗的面容。
「孟苏?」凌清羽低低的唤了一声。
孟苏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看了眼她身后的杨昭,咬咬牙,道:「那个红楼的血誓,您让燕七也给我下个吧。」
「啊?」凌清羽不觉愕然。
「有了那个,您就不会再怀疑苏的心了。」孟苏的眼眶依然鲜红,眼底有着深深的伤痛,声音带着嘶哑道。
「我不是…」凌清羽哑然,她没想到居然伤他们这幺深,一时找不到话语,只能摇头道:「不是,孟苏,我并非不相信你们。」
「将军对我恩重如山,只要能给他报仇,要我做什幺都行,」孟苏伸出手小心的握住了凌清羽放在膝盖上的手,鼓起了所有的勇气道:「而您,孟苏愿意替您做任何事情,就算不是为了替将军报仇,您要打这天下,孟苏也愿意为先锋,粉身碎骨在所不惜!」我爱你,虽然很对不起将军,可是我爱你,孟苏爱你啊!所以请你相信我,孟苏绝对不会背叛你,孟苏,随时都可以为你去死!
孟苏眼里跳动着的火焰,凌清羽就算想装傻都骗不过自己,何离说的对,她要做的事情必须要有强有力的武力做后盾,可是就这样利用他的感情真的可以嘛?她无法再给予任何人像燕三和杨昭那样的爱,就这样敷衍他真的可以嘛?
「孟苏………」千言万语,凌清羽只能发出一声轻歎。
鬆开了她的手,孟苏想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珠,终于还是收回了手,只是退后一点,道:「我和杜鸣已经商量好,我们会再度招兵买马,现在辽国这边肯定不会给我们马,我们会去夏和吐蕃换马,尽量在一年之内再训练出来五万骑兵。」
「不管您剑指何方,孟苏愿为您而战!」说完这句话,孟苏的手指还是轻轻的抚下她一滴泪珠,放入嘴中轻轻一含,便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房间。
凌清羽看着孟苏出门,才慢慢回过神来,自己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回头看着杨昭脸上那将会永恆不变的笑容,心中百感交集……
「一个做八个铜钱用?意思是我们主动贬值?」韩枔看着坐在书房窗前椅子上的凌清羽,问道。
「是的,将白银出的当十钱和关啸那边出的当十钱全部拿出来,以一比八的价格收购货品,然后要江南所有的店舖,以一比八的价格收当十钱,要不就不收,同样,购买所有原材料,都按照这个比例来,过四个月后,便降到一比六,再过四个月,降到一比四。」凌清羽拿了茶碗轻轻抿了口水,然后道:「还有银票,将我们手上的银票,以一百两银票换九十两现银的价格去找银楼兑换或者购买物资,四个月后八十两,再四个月六十两,同样,我们银楼的收银比例也按照这个来。」
「当十钱没问题,但是银票的话,我们的损失就大了。」韩枔提醒道。当十钱都是自家铸造的,成本也才三个铜钱而已,但是银票,可是实打实的收进来的。
「能有多大?换成物资,只要压在手上一段时间,等着银票继续贬值,提早换的这些就能将钱全部赚回来。」凌清羽低垂了眼,道:「房产,田地,粮食,药材,丝绢,矿石,这些,所有的物价,我们全部要给抬上去。」
铜钱受害的多是平民,银票就是那些富豪贵族了,这样一来,当恐慌效应起来后,就如同滚雪球一样,如果朝廷没有足够的现银和铜钱来补充市场需求,那幺很容易就造成经济崩溃,那幺最先受害的肯定是那些升斗小民。
民变!
韩枔眼神深深,以前她所有的思路都是为了救人,这样也好,只有仁善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我知晓了。要叫郑喜他们来嘛?」
「不,不用来这里,燕七已经回来了,我们明日就送昭去长生殿,他身子这个样子,我看着难受。」拨了拨茶碗,凌清羽道:「我会去汴京,昭死了,那狗皇帝装都要给他个死后追封,我借此去往汴京,他们都想要那个皇位,军权和钱是他们最需要的,特别是在铜钱银票贬值的情况下,这就可以给我机会找到让他们矛盾激化的时机,老在朝堂上吵来吵去干嘛?男人嘛,就应该来点实在的,比如逼宫?」
「这太危险!」韩枔不觉叫道:「你根本不擅长做这个,要是被他们发觉直接对你下手怎幺办?」
「你忘记了嘛?我不光是昭的未亡人,我还有一帮清流朋友呢,此次昭死得这幺惨,那些清流难道不该同情我嘛?有些事情我不好做,但是他们知道怎幺做,我只要先看着,学着就是。」凌清羽的眼里满是嘲讽,脸上是浓浓的恨意,说什幺为国为民的清流,我呸!
那苏城县令是进士出身,号称清流一派,手里拿着的是皇帝的亲笔密函,以为国为民之由,说杨昭拥兵自重用心不良,说服穆归云闭门不开,想起在汴京之时,那些清流人士不去说赵家如何,反而抓住杨昭前往襄阳一事大做文章,这次只让黑水关出兵三万,听说也是出自清流之手。
韩枔轻歎一声,书生误国啊,那些人可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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