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吟风一愣,马速稍微慢了一些,程嘉那队人边冲过了他身边,然后其中一匹马又冲了回来挡在了他的前面,马上一个长得清丽绝俗的男子沉了脸问道:「这是我们夫人的包袱,怎幺在你手上?」
「燕七…」背后的人刚发出低低的呼唤,那人便变了脸色,长剑立时出鞘,指着他道:「放下我家夫人!」
包括程嘉在内,那队人马立即调转了马头,顿时将他围了个密实。
「不关他的事,」凌清羽露了脸出来,道:「回帐篷再说。」
进到帐篷里,将赵吟风那外衣一脱,看到那血淋淋的后背,一屋子的人眼睛顿时就红了。
「别去!谁也不准去!」凌清羽喝道,扶着白薇的手趴在了软垫上,道:「现在咱们不能动,别去送死。」
程嘉拉了赵吟风出去,沉声问道:「怎幺回事?」
「她应该是被人推落下了山谷,」脑中回想了下过程,整理着思绪,赵吟风缓缓的道:「我也被人陷害掉落在那山谷,遇到了她,路上碰到了两只老虎,我们受了些伤,她的脚崴了,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二皇子,被便二皇子带进行宫找太医治伤。」深吸了一口气,赵吟风继续道:「她说,太医和华清公主说她有三个月的身孕,她不服,以自剖肚子来跟她们打赌,赌腹中没有胎儿,那皇后,便罚了她二十廷杖。」
「别去!」程嘉一声爆喝,让身后几人的脚步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程嘉道:「现在不行!」说完对赵吟风拱手一礼,道:「多谢赵将军援手,日后嘉定报此情。」
赵吟风听得他话只觉得怪异来不及细想,回礼道:「是赵某欠她的,请帮我转告她,有事儘管找我,不管何事,赵某都会尽力。」说着将手中还拿着的包袱递给了一直盯着那包袱的少年,再看了一眼帐篷,见外面探头探脑的人越来越多,也不再多说,上马而去。
策马走出一段距离,赵吟风才想通那里不对,他妈的我跟凌清羽的事,关你程嘉屁事啊!
从跌落山谷开始,凌清羽的神经一直是紧绷的,这幺几个小时,落崖运动杀虎然后又和王贵妃对上最后被下重手打了二十廷杖,她都是憋着一口气挺过来,现在回到自家帐篷,便再也忍不住,昏了过去。
她身上各种刮伤擦伤无数,臀部和背上那二十廷杖的伤痕更是可怖,燕七擦拭着她伤口的手都在抖,心脏更是痛得碎掉一般。
「七爷,我来吧。」影十三拿过他手上的软布,然后对白薇道:「再去拿些温水来。」
燕七退到一边,看着影十三冷静的处理那些伤口,听得他声音冷清的道:「二十廷杖,有十仗是留了情,十仗下了狠手,这边下面的筋肉只怕伤到了,七爷,得叫神医回来。」
「夜魄去,不要露了痕迹。」燕七声音刚落,夜魄就已经出了帐篷。
「九,扶着,我看看前面。」影十三将软巾放水里洗乾净,等影九小心的将人侧身扶好,看到那前面腹部上的小洞洞之时,吸了一口气,然后将那些血块和污迹擦掉,同时冷静的道:「还好,只是刺进去一点,小块肉而已。」
口里这样说着,影十三的手却也不觉有些抖,好在前面都是皮外伤,将药上好后,影十三手不觉撑在了地上,低声道:「七爷,如果再要入宫,便让我跟着去吧。」
「我去。」燕七两字刚出口,便忍不住捂着胸口弯下了腰,身子也软软的倒下。
「七爷!」
夜风拂过树梢,带起细微的声响,溪水潺潺而流唱着欢快的曲调,时而有一两声咕噜声在远处响起,静默里,彷彿可以听见花开的声音。
强健令人安心的心跳声就在耳边咚咚咚的响着,缓缓睁开眼,帐篷里暗淡的烛光下,正正对着一双满是血丝鲜红的眼睛,让凌清羽吓了一跳,手指便不觉抚上了那紧抿着的嘴角。
「七爷旧伤发作了。」影十三声音嘶哑低沉的道。
凌清羽一怔,便想起身,身子却被影十三的手臂紧紧抱住,拿着她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口上,影十三低声道:「九在自己手上划了二十刀,你说,我该怎幺办?」
眼睛顿时湿润起来,嘴唇微微抖着,按在他胸口的手也不觉抖了起来,凌清羽低声道:「对不住。」
「要是你死在我前头,那我就将自个千刀万剐,一片片肉切下来,看看那种痛更痛。」影十三神色淡淡,那语气里的决然却是让凌清羽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掉落下来。
影十三低头去吻她脸颊上滚落的泪珠,道:「你痛一分,我们便痛十分,所以,日后不管去那,都别撇下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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