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间啊,够了,老闆外面的地给我们搭下营地就可,还有,饭菜可否能提供?」少年拿了一大锭银子出来,对老闆笑道。
见那银子,眼睛顿时瞪大的老闆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往驿站里面一边走一边叫:「柱子!来客人了!」
「哎!来了!」柱子把布巾往肩上一搭,应了声就往外走,见到外面黑压压一群人,顿时愣住,然后回头道:「老闆,咱没那幺多吃的啊!」
他话音还未落,眼前就被丢了一堆的獐子山鸡兔子黑鹿等野味。
「灶头借我们使使就好。」一个大汉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
柱子吞了口口水,再看了看那群身着黑色劲靠一个个都彪悍异常的男人,识相的点点头。
「伙计,房间在那?」一个眼睛极为明亮漂亮的男子走到面前,问道。
「在这边,跟我来,跟我来。」柱子侧身往里面带路,上了驿站二楼,将那房间门打开后,见楼下大厅走进了一行人,当先是两个少年,一个长得极为美貌却是面无表情,一个长得很是高大,端正的五官上带着肃穆之气,后面跟着一个长得比女子还漂亮的男子扶着一个带了帷帽的女子进来,心里一怔,估摸着这不知道是哪家大族的人,居然带着这幺多护卫,可千万得小心伺候着,这帮人身上都带着铁血之气,可不是好想与的。
「伙计,烧些热水可好?」等那几人进了上房,那眼睛极为漂亮的男人退了出来问道。
「好好,热水厨房就有,我这就去提。」柱子赶紧点头应道。
「不用,你带路,我们去。」男人浅笑道。
柱子应了声,带了那男人下去,前往后面厨房的时候凑空看了一眼驿站外面,见那些黑衣人开始在驿站外面的平地上搭建帐篷,那熟练的手法一看就是老手,不觉问道:「客官你们是往那去?那荆湖路可不安全。」
「广南路安全嘛?」男子带了浅笑问道。
「咱们这块地啊,中原人老说咱们是蛮荒之地,现在看看,他们那打得一团乱,咱们这里还安生着呢。」柱子笑道,然后指着后面厨房里专门烧热水的灶头,道:「热水就在这,那小的去看看吃食去?」
男子丢了块碎银子给他,道:「灶头借我们就好,我们自个做。」
世家出来都是自己带婆子僕从,吃食也都是自己做,柱子也见过几次,倒也不是很惊讶,只是在见到那在灶头忙活的居然是个金髮番外人,才露了惊讶之色,问道:「你们莫不是广州谢家的人?」
厨房里的几人都看了他一眼,那男子笑问道:「何出此言?」
「呵呵,」柱子摸了摸头笑了两声,道:「这位小哥是番外人吧,能使唤得动番外人的除了广州谢家那里还有别家呢?」
「是嘛?」男子笑意更浓,道:「谢家的名声还真大啊。」
「那是,在广南路谁不知道谢家啊,听说广州端州惠州那块,人只知道有谢家不知道有天家呢。」柱子笑道,然后胳膊肘碰了碰那男子,问道:「你们在谢家拿的薪水可高吧?」
「呵呵。」男子笑而不答,问道:「你们这里可有一些特色菜式?」
「十三哥!」柱子还未回答,就见那五官端正很是高大的少年匆匆而来,见了柱子便问道:「伙计,可有石蛤?」
「啊?」柱子一愣,然后道:「啊,石蛤啊,你们怎幺知道?我刚準备跟这位小哥说呢,这可是咱们这里的特色,肉嫩味美,不过,我们这里的刚卖完。」
「哪里可以抓到?」少年扫了一眼厨房,问道。
「这个可不好抓,要在老林子里面的山涧和溪沟的活水处,天色快黑了才出来活动。」柱子摸了摸头道。
那少年看了看天色,问道:「那山涧和溪沟往那边走有?」
「离咱这有些距离,要从山脊上过去,就是那边,从那边下去,那边可没路,险着呢!」柱子还未说完,就见那少年从厨房里找了两网兜,然后和那一直站在后面长得极为美貌的少年一起,就那幺一眨眼,便没了身影。
「我先炖汤吧,夜霏採了好些蘑菇。」听得那金髮少年居然一口标準的大周话,柱子惊讶的瞪大了眼,果然是谢家啊!早听说谢家俬兵很厉害,连番人都****的好,果然如此啊,只是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是大少爷的姨太太还是谢大老爷的姨太太?
「伙计,忙你的去吧。」被那男子一拍肩头,柱子回过神来,忙点头称是。
走回大堂,见大堂里面的客人眼神不断的往外面打量,便笑着道:「得,别看了别看了,谢家的人。」
「是谢家?谢家的人怎幺跑这儿来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自从九年前的大风暴把谢家的船都弄沉后,谢家好多年都没有起得来,不过人家有钱啊,没出海,就在广州惠州那边成片成片的买地,又有自家的私兵,和中原的贸易也做得好,现在就是那边的土皇帝了。」
「不过这看着不像是谢家的商队啊?」
「许是人家谢大爷的家眷呢?你知道谢大爷多少房妻妾嘛?我们回来的时候,人家正在娶第二十九姨太太呢。」
「得,吃了饭睡觉去吧,别管人家闲事了。」
大堂角落里坐了三个青衣人,听得大堂里面议论纷纷不觉皱了眉头,左边的年轻人将椅子拉动了一些,问中间那个中年人道:「谢家的人这个时候跑这里来做什幺?莫不是对郡王不利?」
「别胡说,谢家和郡王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中年人手中拿着茶杯缓缓的转动,道:「我觉得不像是谢家人,谢家人那里会这幺守礼,真要是谢家人,咱们在这里吃饭的地都不会留。」
「没错,他们可嚣张的很,将这驿站人都赶了出去,也不会在外面宿营。」右边的年轻人道。
「那是谁家?广南路还有谁家有这等实力?」年轻人兴奋的问道。
「只怕不是广南路的人,是从北方下来的,」中年人蹙眉想了下,低声道:「难道真是应了朱先生所说,那边的人对郡王不放心?」
桌上一时静默下来,年轻人扭动着屁股有些着急的道:「那咱们还是赶快回去跟郡王稟报下?」
「别冲动,第一要务是先去探下中原的虚实,」右边的年轻人道:「看他们也没什幺恶意,说不定只是逃难而来。」
「如果只是逃难,就不会只带一个女眷,这行人透着古怪。」
「其实,我是觉得朱先生说的对,君王无道,自然是有德者居之,要是郡王愿意举起大旗,咱幺英州也有五万兵力,就算得不了天下,也可以在这广南路建国,可惜,郡王就是不听,还把朱先生给关了起来。」年轻人低声歎道。
「慎言!」中年人低声喝道,然后抬头左右看了下,道:「胡说八道什幺,回房去。」
三人丢了些铜钱在桌上上了楼去不久,从墙角阴暗处走出个人,摸了摸下巴,往后面厨房而去。
燕七正给凌清羽的屁股上上药,进了郴州后,为了赶路他们弃了马车,一路都是山路,虽然有他抱着一起骑马,凌清羽的屁股上依然蹭破了皮,白嫩嫩的屁股上一大片红彤彤的异常显眼。
都成这样了,这一天还是一声不吭,以前稍微有点不适她就要跟燕三撒娇,燕三死后她便开始变得忍受力强了很多,这次出来更是,不用说和叶十一那一路,就是这一路上,也从来不叫苦,让燕七心里隐隐发痛,虽然知道她是不想麻烦他们,更是担心他的身体,但是,燕七内心里,是真心希望她能像对燕三那样对他,什幺都不管不顾的撒娇任性和放肆。
「七爷,」影十三提了捅热水进来,将门一关,水桶交给了夜霏,走进内室,道:「朱先生被应安郡王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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