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大雨已经连下了三天,江州城里到处水漫成灾。
身上的蓑衣根本抵不住大雨,赤脚在已经及脚踝的水中踏出大片的水花,凌云飞走得飞快。
陈荣轩紧跟在后面,叫道:「我说大哥,真的?陛下真的来了?」
扫了一眼街上增加了许多的高大兵士,凌云飞道:「叫什幺叫?怕人不知道啊!」
陈荣轩摸着头笑道:「这不是太激动了嘛。」
出动军队抗灾救灾,在他所知道的历史里是没有过的事情,从来军队都是为了防範大灾之年出现的流民之乱,可是那个女人却这幺做了。他一直以为,魏琅的大军驻扎在江南,是因为她也和以前那些皇帝一样,对他们这种土匪出身的人不放心,是看管他们用的,现在才知道,原来,魏琅的大军还有这种用处……
幸好有他们,要不,江州城就成了一片废墟!
「凌大人?」还未走到江州凌家大宅门口,从里面出来的黑衣男人已经叫道:「你来找主子?主子和魏将军上堤坝了。」
狂涛巨浪拍击着堤坝,沿着堤坝上是一溜光膀子的大汉,正穿梭不息的装沙包和添堵加固堤坝。
「校尉,那边开裂了!」一个兵士大声的指着堤坝上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裂开的裂口叫道。
在一校尉带领下,一群士兵赶往了那裂口,背上背着的泥沙袋子急急的往那裂口上堵住,可是江水速度很快,那些袋子丢下去就被沖了个乾净。
「不行,要上桩!我下去。」校尉从堤坝上拿了根木桩,一边叫道一边準备下水,脚却在这是一软,身子带着木桩便往江水里倒去。
「校尉!」兵士们惊叫出声,惶然间便準备跳下去。
一道暗红衣影闪过,一人在空中抓住了校尉,一手拿过他手中的木桩,一手将他丢回了堤坝上,然后纵身一跃,将木桩打入水中,脚尖在水底一点,跃到木桩上,回身叫道:「将木桩给我!」
兵士们接住了自己的校尉,然后见从后面跑上来很多高大身形的士兵,几人拿起堤坝上的木桩就直接丢给了那红衣男人,其余的人则是将沙包準确的丢进了木桩卡住的地方。
只不过一瞬间,那道缺口就被堵住,堤坝上发出了欢呼声。
「罗剎王!」「罗剎军!」
这人,还是一样,走那都是被人关注的中心点,魏琅笑着摇头,对凌清羽道:「陛下,你觉得这雨还会下多久?」
「难说啊,今年太反常了。」扫了一眼已经和罗剎军投入进抢险里面的叶十一,凌清羽皱眉道:「还是先做好疏离工作吧,实在不行,就找个垸子开堤洩洪,垸子的补偿,朝廷来。」
「那只怕凌大人不同意。」魏琅微微笑道。
「谁说我不同意?只要是陛下说的,我都同意,哟,我说陛下啊,你可太见外了,也不提前给个醒,我给你準备潘阳湖大鲤鱼啊!」几个纵身,凌云飞跃上堤坝,朗声大笑道。
看着他那满脸大鬍子都遮掩不住的憔悴,凌清羽不由微笑道:「救灾如救火,那有时间提前通知,我也是在路上听到这边有险情才过来的。」
「这次要多谢魏将军了!要不是魏将军,咱们这堤坝早跨了,咱江州,那可真要是人间地狱了!」凌云飞拱手对魏琅深施一礼,诚恳的道。
「应该的,陛下不是常说,人民的军队爱人民,陛下,是这幺说的吧?」
凌清羽望天乾笑两声,魏琅,你记忆要不要这幺好?那幺多年前说的事你现在拿出来提?
「陛下,你说,要开哪里的垸子?我这就去安排!」
「先别急,先看看,下游咱们有很多圩田,里面都做了洩洪处理,若是雨能停,这个洪峰过去,就不要挖堤坝了。」担心的扫了眼那和兵士打成一片红衣都成了黑衣的人,凌清羽对身后的人道:「要后面守备的罗剎军也下去,接替下魏将军的人,让他们休息下。魏琅,你的人只怕好多天都没得休息了吧?」
夜雪应了一声,手臂一挥,带着后面的人下水,同时让水中那些已经疲惫到极限的兵士上来。
「魏将军他们已经来了有十天了,都没休息过。」陈荣轩应了一声,然后对身后的人喊道:「兄弟们,咱们自己的家也不能光靠别人,跟我下水!」
最可爱的人啊,低声嘀咕一声,在魏琅低头询问之时,凌清羽抬头露了个灿烂的笑容,道:「有你们在,多大的灾难都能过去的。凌云飞,你安排开仓放粮,今年的收成泡了汤,只怕好些人要饿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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