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床工作就是这样,医学发展到现在,最高的进步并非人类对于疾病的认识,而是医疗卫生环境的大幅度改善。或者对于人类生命健康的维护价值,大大超乎人们的想象。
穆教授笑了:“你有心了。”
余秋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了,赶紧谦虚:“这也不是我想到的,是我从书上看来的。”
据说省人医最早的老手术室也没有这么样的概念,后来是院领导去了日本考察,按照日本医院模式建设的手术室。见贤而思齐焉,效果果然不同。
侯向群在边上感慨:“你看的书可真多。”
今天的麻醉,是侯向群在张医生的指导下打的。没错,侯医生也被廖主任从他们大队招呼到卫生院了。
因为廖主任在院长的一再提醒下,终于想起来,农村也得培养自己的麻醉医生,否则手术开展不下去。
其实正常的情况就是张医生带公社卫生院的大夫学习操作,手把手的,带出个徒弟来。
只是廖主任对于正儿八经的医生有种天然抵触的敌视心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便宜穿白大褂的人。在这种心态的支配下,他只允许张医生培养赤脚医生打麻醉。
这会儿他倒是不建议将赤脚医生拎到卫生院来接受培训了。
余秋对于廖主任的神逻辑已经见怪不怪。这种心态很微妙,有点类似穷人仇富。
越是宣扬越穷越光荣,越是强调知识分子都是臭老九,认定了万物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国人潜意识裏头还是认为有文化好的。
没多少知识文化的人好不容易坐上高位了,那点儿阴暗的小心思总算找到了施展的空间,他必须得将知识分子踩在脚底下,才能获得心灵上的高度满足。
不过不管到底培养谁,只要以后能有人用就行。
吴二妮的肚子一打开,跟着上臺长见识的陈敏就倒吸一口凉气:“难怪大家都以为她怀孕了呢。”
瞧瞧这大瘤子,就跟个足球似的,陈敏目测直径起码有20公分往上。
小陈大夫嘆了口气:“这瘤子一定很沈吧。”
手术臺上的人全都笑了起来,穆教授含着笑:“我估计差不多得十五六斤重呢。”
这下子陈敏惊讶了:“天吶,那岂不是怀了双胞胎。”
手术臺上的人笑得更加厉害了,原本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
侯向群更是嘆气:“这双胞胎还都不小。”
都不用送术中病检,余秋就能肯定这是畸胎瘤。
瘤子被切下来以后剖视,众人都在裏头看到了脂肪以及头发,甚至还有两颗牙齿。
县医院妇科手术相对开的比较少,张医生也是头回看到畸胎瘤裏头长了牙齿。
他笑着调侃了一句:“这牙齿应该留下来,将来牙不好的时候,可以拿来补牙。”
余秋也笑着附和:“这主意不错。能省好大一笔钱呢。”
知道2019年财务自由的标准是什么吗?不是车厘子自由也不是榴莲自由,而是补牙自由啊。
余秋带着陈敏缝完最后一针的时候,吴二妮的眼睛动了,喉咙裏头也发出了声响,只是还不能正常回答张大夫的提问。
陈敏有些失望:“她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哪有这么快呀。”余秋哭笑不得,“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都病了这么长时间。”
上了臺,穆教授陪着余秋一块儿送病人回病房:“小秋,你说了那个筛选病人的问题,我倒是有个建议,你可以直接从精神病人中进行筛选。”
几乎所有的时代,女精神病人都更多,也许是因为女性更敏感更脆弱,也因为她们承受的压力更多。
余秋讶然,她没想到穆教授会主动提及精神病院。
其实她本人也想到了这一茬,说不定现在精神病院裏头关着的,有很多不是精神病人。
穆教授点点头:“这件事就我来安排吧。好好做出临床数据来,咱们想办法把这件事情推下去。”
余秋正要说话,旁边的陈敏突然间发出一声“啊”的轻响:“他的嘴巴发紫呢。”
余秋后背的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妈呀,好不容易开完的刀,别没回到病房,人就没了啊。
穆教授赶紧伸手捏吴二妮的下巴,迫使她把嘴巴张开。余秋手裏头抓着纱布伸进吴二妮的嘴裏头,拽出了堵在喉咙口的舌头。
吴二妮的脸色缓了过来,余秋的魂却迟迟不能回归原位。
妈呀,术后恢覆室,一定要建术后恢覆室。再来这么一出舌后坠,她迟早会被活活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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