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太疯狂
余秋一侧头看到小周晕过去了, 哪裏知道这倒霉孩子是吓的, 还以为他是疼痛休克。
余秋赶紧招呼立刻推手术室抢救。
王大夫还在可怜巴巴:“我这边同时开吗?”
余秋瞪眼:“当然同时开。”
两边手术没有一臺是个把小时就能解决战斗的。要是运气不好的话, 说不定能够开到天亮。
这种离体器官再植术讲究争分夺秒,手术越早开效果越好, 谁能等得起。
余秋回头招呼拍纪录片的人:“你们要进来拍的话,换洗手衣,按无菌标准来, 但不许靠太近。你们得争取病人的同意, 不可以侵犯病人隐私权。”
这种严重外伤的病人并不是天天都能碰到。
余秋有自己的私心,她希望通过纪录片的手段将手术技术推广出去。
当然, 单纯凭借这么简陋的纪录片拍摄条件,是绝对没办法拍摄清楚技术要点的。
可只要其他的医务人员知道有这么一项手术,那就有人愿意学。一个愿意输出,一个愿意接纳, 技术才能扩散出去。
余秋从来都相信现在的人学习的热情。她在《赤脚医生》杂志上发表文章,都有不少热心读者看过之后给她来信, 详细询问其中的技术细节。为着这个, 她还陆续写过好几篇文章重新发到杂志社,作为之前文章内容的补充。
理想很丰满, 现实太骨感。可惜老天爷跟嫌弃余秋崩溃的不够厉害一样, 她人刚进手术室, 侯向群正要推麻醉的时候, 楼上产房的电话也追了下来。
要死了, 脐带脱垂, 经产妇,头位高,一个宫缩下来破水了,宫颈口才开,脐带掉了下来。
今天助产士家裏头有事,妇产科就闵大夫跟护士两个人值班。这在基层卫生院极为常见,一个科室裏头能够配齐医生护士已经够不容易的了。就是要急诊开刀,两个人也能勉强凑合。
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脐带脱垂这种凶险的产科急诊偏偏在今晚发生了。
把闵大夫劈了,她也没办法开这个刀啊,她的手还在下面托着脐带不敢动呢。
余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不起来了,她连都骂老天爷的时间都没有。
焦头烂额的医生只能麻木地叮嘱护士:“让闵老师的手千万不要拿开,你给大肚子抬高屁股,立刻留置尿管,往裏头打500毫升生理盐水,加压灌註,三分钟内给我推进去,我马上上来。”
侯向群才刚抽取麻醉药品,听她的动静,麻醉医生满脸茫然:“我到底先打哪一臺呀?”
他带着李伟民两个人盯两臺手术已经够崩溃的了,现在又来个大肚子,要把他扯成几瓣才够用啊?
余秋恨不得拍死这家伙:“当然是先管大肚子了,那可是一尸两命。”
冷酷点儿讲,眼下进手术的这两个倒霉家伙就是不开刀,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一个没了手指头,一个丢了鸡鸡。
其实没手指头的这家伙也不用太惊恐。愈合后的手指头还是可以重新做再造术的,恢覆的好的话手指头功能挺不错。
就是没鸡鸡的这位比较凄惨,以后恐怕得做子孙根再造术了,履行丈夫义务跟完成排尿应该有希望,但是体验快.感没可能了。
产科医生跟麻醉师疯了一样冲上妇产科病区,直接在产房开始手术。
那位拍纪录片的同志相当负责,他过来拍医学纪录片,事先还做了不少工作,居然知道膀胱跟子宫的解剖位置。
他十分疑惑:“你们要开剖腹产吗?那膀胱裏头打了水的话,还怎么暴露子宫?”
“充盈的膀胱就相当于一个灌了水的气球,胎头高浮,就解除了脐带受压的紧急状况。”
余秋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一直到产房裏头,她才抽出空回答了人家的提问。
这还是她跟进修医生学的招数。
进修大夫在实习阶段从一位老主任手裏头学到这招之后,她经手过的脐带脱垂的产妇从来没有出过问题,新生儿下来评分也十分优越,没有一例需要抢救。
因为省人医的产科有自己解除脐带脱垂的方法,而且脐带脱垂的病例并没有那么频繁,所以这招余秋也很少用。
现在想想看,其实膀胱灌註实在是解除脐带脱垂用时最少,效果最明显,做起来也最简单的好方法。
进了产房她就觉得崩溃,因为外间的待产床上全是大肚子。
躺在接生臺上的孕妇最幸运的地方在于因为没有待产床了,所以她一进产房,闵大夫只好让她上接生臺好做检查。
结果还没有开始内检呢,这人羊水就破了,然后脐带掉了下来。
假如她是在病房或者待产床上脐带脱垂,情况更糟糕,转运病人的过程中随时有危险。
闵大夫还在托着孕妇的脐带,膀胱灌註打完之后,她立刻感受到脐带搏动,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
余秋赶紧安慰姿态别扭的闵大夫:“我马上开刀,你再坚持5分钟。千万不要离开,不然脐带还会掉下来。”
护士已经帮忙消毒手术区域的皮肤并且铺单,等到余秋过来的时候,两人完成了最后一个手术大中单铺放。
然后余秋戴双层手套穿双层手术衣上臺,取孕妇下腹部正中切口,手术区域九点皮肤及皮下打局部浸润麻醉,逐层进腹。
等她打开腹膜时,侯向群帮忙排空膀胱,闵大夫的手仍旧在荫道裏托着胎头,余秋赶紧取出了胎儿。
小家伙的评分的确非常优越,身体红扑扑,四肢矫健有力,哭声也极为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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