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忐忑不安:“其实我到了日内瓦再学习礼节也来得及,不用额外花这个心思的。”
翻译在房间裏头东张西望,又从窗户看外头的夜景,心不在焉的回应了句:“都是组织的安排,你就不要管这么多了。”
说着,他冲余秋点点头微笑,“那好你就在这儿住着,有事情听从徐同志的安排,我先走了。”
余秋随口问道:“你住哪间房?”
不料翻译摇摇头:“我得回日本,我还有其他工作。”
余秋这下子真是惊得要跳起来了:“你回日本我怎么办?”
翻译满头雾水:“我跟你说了呀,听从徐同志的安排就好。”
他话音没落,房间门就被敲响了。
已经换上衬衫的徐同志笑着招呼余秋:“来,我先带你去吃饭。”
余秋本能地拒绝:“我不饿,我要睡觉了。”
徐同志却是好脾气:“饭总要吃的,不吃饭的话人没精神,从用餐礼仪开始,今天就要上课了。”
余秋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跟她走,出门的时候她还一步三回头地看翻译。
翻译你满脸无辜:“我只能跟你们到门口,我还得赶紧坐车走。”
一直到出了饭店门,余秋才想起来后悔,她应该给林教授挂个电话的,起码说说自己此时的行踪。
只可惜她不晓得林教授现在人在哪儿。夜色如此之深,想必他们早就离开了参观地点,也许人在新干线上,也许人已经回饭店休息,一切都说不清楚。
汽车七拐八拐,余秋听到海浪拍击的声响时才发现徐同志开车来了海边。
一时间她有些茫然,难不成去日内瓦还要学习如何吃海鲜吗?
可惜徐同志已经停下车子,不给她揣测的时间,直接开了车门邀请她下去,然后又带着她上船:“走吧,我们今天在海上吃饭。”
快艇往前头开,海水被击出雪白的浪花,卷起千堆雪。
徐同志在旁边宽解她:“你不要怕也别紧张,放松一下,好好享受此刻的美景。”
星空下的大海的确美丽,完全可以好好回想一遍张爱玲的倾城之恋,然而不幸的是,她想到的只有谍战剧。
更可怕的是,她现在满脑门子都是海上可真是抛尸的好地点,这种天气太阳一晒,海水一泡,尸体不出几天就面目全非,像她这样的过客,别说是破案了,先明确她的身份就要花费许多时间。
只不过如此大费周章地对付她这样的小字辈,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不管她得罪了什么大佬,人家直接随便给她安排个罪名不就结了,实在没必要如此大张旗鼓劳民伤财。
快艇停留在一艘大轮船前头,两边的人互相喊着话,不过说的还是粤语,彻底断绝了余秋想进一步探听消息的可能。
徐同志看她还楞着不动,笑着招呼道:“快点儿吧,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余秋琢磨了一下跳海逃生的可能性,立刻打消了自己的幻想。
做梦吧,好像你没做过海上救援培训一样,这种环境下生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基本等同于送死。
她硬着头皮下了小艇,又上了大船,然后警惕地跟在徐同志身后。
万一有什么不测,她决定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绝对不能让对方好过。
徐同志却像是一无所觉,一路大踏步往前走,一直行到间客房门前,他才轻轻敲了敲门。
裏头露出张熟悉的脸,钱同志冲他俩点点头,说了一句:“来啦。”
显然早就约好了。
余秋悬着的心稍稍落下,钱同志虽然只跟她有一火车的缘分,但好歹也算是认识脸。
她跟着进房去,原本坐在沙发旁正在同人说话的老人转过头,站起身笑着跟周围的人介绍:“看,我们的赤脚医生来了,不需要什么保健大夫了,有赤脚医生就挺好的。”
余秋看着老人的脸,又惊又喜,下意识地喊出了声:“王老先生!”
老人笑着冲她点头:“你好啊,小秋大夫,多日不见,你可安好?”
余秋捂着胸口,一时间男神的脸跟那张报纸在他眼前不断交错,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们要去苔弯吗?去苔弯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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