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先生又摸口袋掏出另一份红包,递给余秋,嘆了口气:“过了一年就长大一岁了,你是大人了。”
余秋抓着红包不知所措。
田雨还楞在原处,同样不晓得要怎么办。
拿到红包的小丫头却已经屁颠颠的去催促小田老师磕头。
小姑娘的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很认真地强调:“磕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田雨茫然地噢了一声,居然真被个小东西拽着走到苏老先生跟前,磕了个头。
她还没想好要说什么的时候,老人就递了红包过来。
抓到红包时,田雨没忍住,呜呜地哭出了声。
这回胡二姐倒是不需要人提醒了,也跟着稀裏糊涂过去磕头。她拿到了两个红包,两个厚厚的大红包。
苏老先生还摸了下她的头,说了句:“你是个好的,有良心的。”
胡二姐懵懂又茫然,完全不知道老人在说什么。
她看了看手上的红包,感觉自己应该赶紧将弟弟跟林斌都叫回来。磕头啊,过年了怎么能够不给人拜年。
哪裏还需要她出去喊,原本在门外没有进屋的陈招娣早就腿脚麻利,赶紧去隔壁的医疗站拨电话了。
山上是有电话机的,当初临时架设,为的就是方便老人需求。后来廖副书记神来一笔将山洞变成了旅游景点,电话线路自然要好好维护。
胡杨连拖带拽,死活林斌扯下山。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总不能让余秋为难,在老人面前没办法抬起头来。
胡杨拖着林斌到苏老先生跟前,二话不说,自己先跪下,一下下磕着响头。
老人看了眼胡杨,倒是没有难为这位年轻的大队书记,又摸了个红包递过去。这也是个有良心的,听说自己要带外孙女儿走,没有起任何幺蛾子,就张罗着要欢送。
老人的目光只落在林斌眼上。
一天的时间已经足够老人清楚,面前的这位年轻人身份不一般。这大概也是中帼特色,越是身上没有职位的人越是位高权重,因为他们可以上达天听。
林斌看着苏老先生,满脸严肃,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他直起上半身,认真地强调:“这个头我是为自己磕的,我不代表任何人。我祝您新年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也愿天下太平,海清河晏,盛世昌明,再也不要有冤屈。”
苏老先生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摸出了个红包推了过去,像是不跟小辈一般见识似的。
他的目光扫视一圈,再收回头的时候,何东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了屋子裏,同样跪在了他身前。
旁边的胡奶奶忐忑不安地看着苏老先生。显然是老太太心疼自家的子弟,又悄咪咪地跑过去通知年轻人赶紧过来,混水摸鱼也好,混个脸熟也罢,总归不能闹僵了。
苏老先生没有看何东胜,只胡乱塞了个红包过去。显然极为不待见这个年轻人。
何东胜哪裏有敢嫌弃的道理,他毕恭毕敬的双手接过了红包,恨不得立刻就将红包供起来。
屋子外头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小姑娘小小子们的叫唤:“胜男,出来走步。”
所谓的走步就是走百步,按照老规矩,应该是从大年初三才开始走的。但是杨树湾人似乎不在意这些。过年期间,小孩子们凑到一起,就绕着村子走。一边走,一边说笑打闹,也是他们玩耍的方式。
家裏头没事的大人们也跟着,一边讲讲话一边看着小家伙,倒也热闹的很。
赵大嫂家的姑娘跟小妞妞推门而入,刚好同廖副书记家裏头的小姑娘胜男迎头撞上。
胜男小姑娘赶紧一手拽一个,提醒两位小伙伴:“磕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两个小东西满脸懵懂,稀裏糊涂的就跪下来磕头,也跟着奶声奶气地喊:“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苏老先生看了小家伙们一眼,到底不为难小孩子,索性从包裏头摸出了红包。
这下子好了,外头的小姑娘小小子们集体排着队进来磕头。个个都开始了拜年。
有了小孩子的地方,事情的发展就不能遵照常理进行。原本严肃凄凉的氛围一扫而空,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那声音简直能够掀翻整个屋顶。
房子太小了,他们站不下,拿到红包的人就跑出去,高兴地跟小伙伴们一块儿分享拜年的喜悦。
陪着小孩子们出来的大人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好都假装没看见。
小小孩们打头阵,闻讯赶来的大小孩们磕了头拿到红包也不好意思。
李红兵摸着鼻子,试探着提议:“爷爷,我们给您唱首歌吧,祝您新年快乐!”
说着他立刻招呼自己的初中同学们,开始扯着场子唱:“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裏,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
这是他们杨树湾的初中生排练好了,准备大年三十时唱的。听说是庆祝抗日胜利的歌曲,不过过年时唱也挺好的,总归是喜事呀。
但是昨天晚上那样的环境,唱歌总是不太合适。新年的庆典就是小孩子们上去跳了舞,大人跟他们这些大孩子就没有再格外闹腾了。
看到哥哥姐姐们唱歌,二丫她们就压抑不住蠢蠢欲动的心,也要开始表演。
小家伙们先是跳了舞,然后又开始唱《谁不说俺家乡好》。屋子裏头太小,他们就在屋子前头的空地上又唱又跳。
他们的歌声直上云霄,引得原本在家裏头呆着的大人们全都跑出来看热闹。
哎呀,自家的小东西们,真是个顶个的能干,瞧瞧这舞跳得多好,这歌唱的多妙。
小孩子们一个接一个表演节目。大人们也不甘示弱。昨天晚上他们没有找到发挥的舞臺,今天可算是能好好热闹热闹了。
缝纫机合作社出了讚扬机械厂制造出电动缝纫机的小歌舞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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