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正甩着头发手忙脚乱,我扭头看了一眼季彤,她坐在床上拥着毯子瞪着好奇的眼睛,“交通事故?”我问电话里的钱医生。
“哎,对对,回来再讲,快点!”大师兄有点不耐烦,急急忙忙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听筒,爬上床捧起季彤的脸亲了亲,“对不起,我要去一次。”
我小声说。
她眨眨眼睛:“什么事?”
“狼来了,”我平静地穿上衣服,“学了五年,为的就是今天。”
“不去不行吗?不是有人值星期天的班嘛?”季彤掀开毯子要下床。
我按住她:“有人在流血,我于心何忍?”我顿了顿,“你在这儿呆着吧,可能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行,晚饭等你回来。”女人一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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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门口,急诊室的工友小陈远远地朝我招手,“黄医生!开刀间!开刀间!”他大声地喊。
助动车擦着他一掠而过,我一拧油门跃上急诊室门前的坡道,在众人的惊叫声中一头冲进病房大楼跟前的车棚,把看车的老马吓了一大跳。
当我举着洗干净的双手走进手术室,不由得一愣,手术台上躺着病人,鼾声震天,一圈高矮胖瘦的“天使”围着他或坐或站,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大小不等的几对眼睛。
“是黄军吗?”坐在对面的矮胖子抬起脸盯着我,是鲍主任的声音。
“是我,鲍主任。”我略略点头,向前凑了凑。
“手怎么啦?”他盯着我的左手,“能上台吗?”
“没问题,跟人打了一架,多戴副手套就行了。”我轻描淡写地说着,泡手的新洁尔灭杀得伤口火辣辣地疼。
“小赤佬,嘿嘿嘿…”老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望了望周围哄笑的同事,“快穿衣服吧,去帮赵主任,”他朝对面比划了一下,“小钱啊,你来帮我吻合血管。”
我先向护士玫玫要了一只手套戴在左手,然后穿上手术衣,再给双手戴上一副七号半,束紧袖口后坐到赵主任身旁。
“小黄啊,你看看这是什么骨折呀?”猝不及防地,赵主任开始提问。
我飞快地瞥了一眼墙上的x光片观察灯,上面插着一张片子:“胫骨……胫骨平台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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