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瑜拦住了,请他去正堂一叙,说是叶老将军想见见他。
新德泽无端就有些紧张,他看了女孩儿一眼,吩咐道:“你好生在这里待着,不许扰你四叔,为父去去就来。”
新荷点头答应了。
顾望舒招呼虎子把他扶起来,靠着迎枕在床头坐了。
“荷姐儿,为何不说话?”青年问道。自从她进了他这屋,便很少开口。
新荷抬眼去打量他,四叔穿着月白色里衣,头发往头顶梳起,形成抓髻。因为总是躺下的缘故,有些松散了。
他脸色很不好,苍白中带了淡淡的青。在烛火的照耀下,有一种很惊人的病态美,大概是气质清冷的原因,倒是一点也不女气。
“荷姐儿,你过来。”
她一向爱黏着他,今日竟这样疏远,青年有些挨不住。
“四叔。”新荷看他胸口处缠了厚厚的白色棉布,就能猜想到当时的凶险……她既恼他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又怕违了他的意愿惹他生气……要真是生气了,对伤处就更不好了……她心里纠结着慢吞吞走了过去,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又急又多。
“这是怎么了?四叔没事的……”
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新荷顾忌着四叔的伤口,往他怀里扑:“四叔,我听父亲说你受伤……好担心……好担心。”
小姑娘搂着他的脖颈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热泪一滴一滴地顺着衣领落到他身上,烫的他心房暖热一片。只有这孩子会单纯的因为他受伤.难过成这样,旁人谁会是一心一意地对他好。
而今,他更是位高权重,怕是趋炎附势的会更多了。
青年一使劲,单手揽着小姑娘的腰把她抱了起来,隔着薄被让其坐在自己的腿上,哄道:“四叔没事的,别哭了乖。”
新荷吓了一跳,慌忙去查看他的伤口。明明受伤了还这样使力……
顾望舒笑道:“我注意着呢,用的是左胳膊。”他伤处在右胸口。
新荷仔细看了,是没有渗出血迹。她秀气的眉头皱着:“四叔,你疼不疼?”
这样傻气的话……顾望舒揉了揉她的额发:“不疼。”
“骗人,怎么会不疼?前些日子,我刺绣时不小心,用针扎到了手指,就疼的不得了。”
小姑娘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顾望舒只觉得怜爱极了,拍拍她的后背:“荷姐儿多和四叔说说话……四叔就不疼了。”
新荷看了他好一会,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的四叔,人又好又有才华,应该要长命百岁地活下去……才不要因为去救什么劳什子的皇上而受伤……
“怎么了?”顾望舒轻轻的用指腹给她擦了泪。
“四叔,以后不要再去救别人了,无论谁有危险都不要去救……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四叔这么好的人,才是最应该一生顺遂、荣华地走下去。”她趴在他的颈窝处,柔声却坚定地说道。
顾望舒没有说话,胳膊颤抖着把小姑娘按在了怀里……从未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让他一切以自己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