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出了房门,往游廊的方向去。一路两旁的廊沿上放了许多盆四季海棠,小小的粉色花瓣穿插在绿叶丛中,精致又好看。穿过夹道,在「秋水居」院子的右侧有两个墨色大缸,一个里面养的是指尾宽的金鱼,另一个则养了碗口大的睡莲。睡莲是慧文问过新荷之后新移的……再往前走,经过月亮门,就是前院了,顾望舒的书房设置在这里。
满眼都是高耸青翠的松柏,新荷吸了口气,太阳晒的人懒懒的,好舒服啊。她挎着顾望舒的胳膊走走停停,建议道:“四叔,你的书房旁边应该种些竹子……东坡居士说过‘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不可居无竹。”顾望舒笑道:“你还知道东坡居士?”
新荷抿了唇,有点不高兴:“当然。你以为我总是不学无术的?人家好歹也跟着母亲念了几年诗书……我还会写大字呢。”
顾望舒笑着亲亲她的额头:“为夫不敢,我家娘子可是有大学问的。”小妻子自从怀有身孕后,就更娇气些,也敢在他面前使小性子了。他很愿意她这样子,至少表示两人很亲近。
“那你要不要栽种些竹子?”
顾望舒点头,保证道:“马上让他们去栽种。”语罢,招手把虎子叫了过来,让他领着人去移载竹子。
虎子答应着去了。
新荷这才笑了,亲亲热热地拉着顾望舒在庭院里转悠。
微风吹过,松柏岿然不动。远处的蓝色天空中飘荡着朵朵白云,形状各异,看着也蓬松、软绵。
顾望舒目视着前方,眼神很悠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叔,你猜孩子生出来像你还是像我?”新荷紧紧牵了顾望舒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男孩像我,女孩儿像你。”
“……我倒觉得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儿,长相都要像你……”新荷歪头打量他一会,又说:“这样的话,等他们长大了,男孩好娶媳妇,女孩儿容易嫁人……”
顾望舒轻柔地摸她的头发:“长相像荷儿,也很好看。”
新荷的嘴角微微翘起。
为人父母的,总期盼着孩子出生,想像着孩子是什么模样……憧憬一切的美好。
两人逛的有一会了,新荷有些累,便往回走。
“荷儿,你前世的时候,和赵渊的交际深吗?”顾望舒突然问道。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可是不问的话,就像在心里扎了一根刺,每每想起来连觉都睡不安生。
新荷沉默了一会,四叔不提,她都忘记了还有赵渊的存在。依她对四叔的了解,想必是他和赵渊见了面……不然也不会再一次向她问起了。
他们之间究竟说了什么?
新荷有点头疼,又不能不说,她想了一会,开口道:“也谈不上交际吧,严格的说,只见过一次面。”
她尽量简单的描述,“我忘记是十四岁或者十五岁了,赵家托人来说媒,父亲、母亲就答应了……后来,赵渊登门来拜见父亲,我刚好也在「凌雅阁」,就躲在帷帐后面……那是第一次见他,也只见过那一次。”
新荷话说完了,抬头去看顾望舒,却发现他正盯着她。明明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眼神却十分的凌厉,是直击人心的敏锐。她不由得手心发凉。别人的掩饰在他面前是无所遁形的,还好她都是实话实说。
她和赵渊之间也确实没什么。最多也就,发乎情、止乎礼。别的也就没有了。
她在最好的年华里躲在帷帐后面看他,还和他定了亲……顾望舒的指甲倒扣到肉里,怕她看出来,缓缓地用袖子遮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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