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维朗声道:“久闻华门主文丽日月,武耀星云,纪某不才,倒想见识见识。”
华贯南素知纪元维武功高强,自问实非其敌手,但当着众多本门弟子,给人叫阵而不敢出手,当真颜脸何存,只得冷笑一声,说道:“有胆子欺到天龙门头上的人,至今还不多见,请!”
手中宝刀斜斜指向地下,摆起个叶底藏花的架式。
纪元维见他放出这一手,心想果然有点门道,徐徐抽出长剑,在夜空中一划,登时闪耀生辉,正欲进招,忽听身后儿子纪东升叫了一声:“二姐!”
这么一叫,众人目光全都集中在大屋门前,只见尚方映月在紫琼陪同下,缓步由大屋走出,而辛钘和彤霞却跟在身后。
卧云水庄众弟子看见,无不喜形于色,纪东升和石万天同奔上前,紫琼与二人一笑,说道:“二庄主就交给你们照顾了。”
二人连声说是,偕同几个庄上弟子,四下将尚方映月围在中央,簇拥着她回到己方人丛中。
纪元维看见尚方映月获救,当下狠狠瞪了华贯南一眼,一拨衣摆,回身走向尚方映月。华贯南和江一豹脸面相向,心想明明将尚方映月藏在极隐蔽的地方,因何会被人发现,二人均觉大惑不解,良久无语。
纪元维来到尚方映月跟前,见她双目无神,行动迟缓木讷,就像不认识周遭的人一般,不由心中纳闷。
紫琼在旁道:“二庄主被罗叉夜姬所惑,心智暂失,目前她只会听从那妖女的说话,连我也无法让她甦醒过来,看此情形,唯一方法,就只能倚靠降魔明珠的力量,方能让她回复过来。”
纪元维点了点头,但心中仍是有点不明,抬眼向孤竹若望去。
紫琼看见他的表情,已猜到了几分,说道:“纪护法是否想知,因何孤竹宫主不会这样?”
纪元维还没开口相讯,岂料已被紫琼看出心思,不由得大为敬服,当即一笑点头,说道:“紫琼姑娘好厉害,确是这样。”
紫琼轻轻一笑,道:“孤竹宫主和二庄主不同,孤竹宫主是给妖孽附身,罗叉夜姬要的是她躯壳肉身,只要妖孽一离开她身体,便会醒转过来,而被附身时所做的事,亦会忘记得一干二净。虽然这样,倘若给附身过久,也会残留着魔气,必须澈底清除才行。”
石万天看见尚方映月的样子,大为着急,向紫琼问道:“二庄主真的会没事吗?”
紫琼点头一笑:“放心吧,只要回到水庄,二庄主就会有救,但要她回复过来,到时可能要麻烦你了。”
石万天道:“我不怕麻烦,只要她能好过来,什么也不重要。”
辛钘在旁道:“不要再说了,水庄和孤竹仙宫都死伤多人,如不快快救治,恐怕会来不及了。”
紫琼点头道:“没错,此处并非救治之所,必须尽快把死伤者带回卧云水庄。”
纪元维听见,连忙吩咐弟子办理。紫琼向纪元维道:“纪护法,请你和孤竹宫主说一声,希望你能说服她,带同死伤者一同回庄,还有她身上仍残留着魔毒,若不根治,恐怕后患无穷。”
纪元维听见孤竹若身怀魔毒,暗暗一惊,向紫琼说了声多谢,连忙过去和孤竹若商量。
辛钘走到华贯南跟前,含笑道:“华门主,咱们又见面了。今趟真的不好意思,给我误打误撞,不意竟把二庄主救了出来,坏了门主的大事,请勿见怪啊!”华贯南看见辛钘向自己走来,早已鼻头起火,再听他说出这番话,如何忍得,骂道:“好小子,你我的新仇旧恨,今日就和你算个清楚。”
抡起手上宝刀,呼一声便向辛钘腰肢砍去。
辛钘身形一闪,轻轻松松避过来刀,跃开笑道:“老子今天没工夫和你动手,就算动手,恐怕你亦不是我对手,不妨问问你身边这个二门主,当日如何落在我手上。”
华贯南见他刚才霎眼间便避了开去,身形之快,委实惊世骇俗,心中登时怯了,正踌躇该当继续动手之际。辛钘又道:“对了,孤竹宫主已经和卧云水庄和解,今日将会移驾水庄暂住,我特来通知你一声。”
说完哈哈大声,一个晃身已不见影踪。
华贯南瞠目呆在当场,眼见双方人众一起走出大门,已知辛钘所说非假,不由恨得嗐声跺脚。
孤竹若亲眼目睹场中情景,对先前纪元维的说话已心信不移,待得纪元维前来劝说同赴水庄,略一思索,便即答应了。
一行二百多人匆匆离开天龙门,走出数里路程,紫琼掐指一算,算出双方厮杀的时间,已接近一个时辰,自忖伤者仍可拖延,但死者若不立时以仙术救活,恐怕迟则难救。
紫琼一想及此,连忙四下张望,只见左首是一条小河,右首是一片荒地,四周无林无屋,并无掩蔽之所,但施展仙术,又不能让人看见,这如何是好,一时无计可施,正自发急,蓦地看见孤竹若的马车,立时计上心头,向身旁的纪元维道:“纪护法,请通知大家停下来,我要借用孤竹宫主的马车一用,必须立即在这里救治死伤者,倘再耽搁延误,时辰一到,恐怕无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