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书崖和书璇经常来她家玩,一个劲儿的叫她小嫂子。
后来,韩愈不是很同意,问:“去哪儿研究?”
“塞上江南。”师说当时在练毛笔字,大笔一挥,最后一个字一气呵成。
“那么远?”韩愈皱眉。
师说仰头,看着他,“宁夏啊,还好吧。”
“宁夏还不远?”他不满。
师说忍着笑,“可是那个地方的土质很适合研究啊,再说我本来还想去卡拉哈里沙漠来着。”
他黑这张脸,“你再说一遍?”
师说一本正经,面不改色,“那地可是南非特别适合做气温土质监测的,就是担心离你太远我才没考虑。”
“韩太太?”他声音一冷。
“嗯?”
“你确定刚结婚不到一个月就要和你老公分居?”
师说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年前那段时间,医院很忙,师说每天下午都会去医院等他下班,那时候,杨启已经提前从美帝回来了,带着不大不小的收获。
据说,关于师说的病,是个好兆头。
那天,夕阳西下,残留着淡淡的暖意。
师说仍旧和往常一样在他办公室外的走廊里坐着,等他下班。
韩愈一直没有回办公室,师说站起来活动筋骨,有人来找韩医生,她说不在。
她沿着走廊往出走,想找那个身影,在杨启办公室门口定住。
里头在说话,两个人。
“如果再不动手术,阿说撑不了一年,她的病情已经在恶化。”说着话的是杨老。
师说许久都没有听到韩愈的声音,久到她以为他不在里头。
他的声音很沙哑:“成功率只有一半,我不敢冒险。”
“我知道这个决定很难,但除此之外没有第二条路,难道你忍心看着阿说就这么等死?”杨老说到最后,几乎失了声。
他们,谁都不想听到这个字。
良久,韩愈低声说:“老师,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杨老叹了口气,“这个事得让阿说知道,毕竟她有选择权。”
然后,她再也没有听到韩愈开口。
那晚,韩愈一直很沉默。
半夜的时候,师说睁开眼,她一直没有睡着,就刚刚,她旁边,那个爱她如命的男人下了床。
韩愈抽了一夜的烟,一根接一根。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师说看到厨房正在煮饭的他,他的背宽厚温暖,那么有安全感。
她轻轻走过去,慢慢的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背上。
“韩愈。”她轻轻叫他。
“嗯”,他就连‘嗯’一下的声音都哑的不像话。
“从遇见你,爱上你,嫁给你那天我就知道,我爱的男人顶天立地。这些年我一直过得特别小心,连活蹦乱跳的资格都没有过,但我很满足,因为遇见你,我很满足。”
韩愈的背一直僵挺着,已经红了眼。
她的声音很轻,呼吸也轻:“你可是天才医生韩愈,就算只有一半的几率也不会怕,是不是?”
师说轻轻一笑,“等到那时候,不用担心再生病,然后陪你一起变老,等老了,我们每天一起去散步,看夕阳。”
“你说好不好?”
韩愈慢慢的转过来,将她抱在怀里,隔了很久,低声说:“好。”
师说将脑袋枕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颤动的心跳,“等好了,我们一起去塞上江南,每天一起起床,一起吃饭,一起散步,顺便在那里拍结婚照,好不好?”
“好。”
他抱紧她,又重复了下:“好。”
那个清晨,阳光渗进纱窗,落在两个相拥的人身上,温暖了整个屋子。
真是一梦人间。
(完)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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