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所谓的抽签,就是他抽
老和尚像是看透了她要说什么,强调道“你不信当然不抽”
祝凌无语“您好像也不是那么信吧。”
“我怎么不信了”老和尚反问,“上上签我肯定信啊”
小白云在意识空间里震惊这不就是选择性相信吗
抽到好的,它说得对,抽到不好的,它不准。
简直双标得明明白白。
“我一个老人家,好不容易才抽到枚上上签,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心愿吗”
好、不、容、易。
祝凌沉默了一瞬,她打开了自己手中的书,翻到序言的部分,慢慢念了起来“盖闻二仪有像,显覆载以含生;四时无形,潜寒暑以化物”
老和尚靠在银杏树干上,闭着眼睛听他早就烂熟于心的书。
等祝凌念道“是知恶因业坠,善以缘升,升坠之端,惟人所托”时,老和尚突然开口。
“你想不想知道,兰亭当年焚香得了什么签”
祝凌拿书的手一顿,自然而然地接过他的话茬
“什么签”
老和尚语气里带了点怀念“小小青松未出栏,枝枝叶叶耐严寒。如今正好低头看,他日参天仰面难。”
那一个“难”字落下时,他手中的上上签如一道离弦利箭,径直射向高耸院墙的角落,那个角落里,突然闪出一道人影来
“方丈方丈手下留情啊”那人影一连声地告饶,抓着那枚上上签从高墙之上飘然而下,声音听着无比熟悉。
等那人影落了地,祝凌便看到嘴上说着“在普照寺门口等他们”的曾烈,正满头大汗地站在他们面前。
一直闭着眼睛的老和尚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曾小子怎么也偷偷摸摸起来了”
“这不是不放心回来看看嘛,谁叫兰亭只有这一个宝贝徒弟。”曾烈擦了擦满头大汗,把那枚上上签放到桌上,小声抱怨道,“您这下手也忒狠了,万一我反应慢点,岂不是要被扎个对穿”
“你那三脚猫功夫我不知道”老和尚慢悠悠地说,“这些年来还敢扒我墙头的,还有几个”
曾烈恍然大悟“好像也是。”
祝凌在一旁拿着书,听着他们的对话,陷入了默然之中。
小白云在意识空间里满头问号这就是老眼昏花力不从心的老人家
谁家老人家这么彪啊
曾烈放下那枚上上签后,就从桌边拖了个凳子坐下来,他的目光在祝凌身上扫了一圈,语气酸溜溜的
“都是小辈,怎么他就待遇这么好”
想他当年,被一根禅杖追得上窜下跳,挨了不知道多少次打,才练出一身好轻功。
“他可比你省事多了。”老和尚哼了一声,“我上辈子作孽,这辈子才教你。”
曾烈“”
“小辈还在呢,您给我留点面子。”
曾烈嘀嘀咕咕“外面都说通明大师是举世难寻的得道高僧,我看”
老和尚的目光飘过来。
曾烈麻溜地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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