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鲍维宏赋闲在家,会比现在用起来更方便。视情况可以一蹶不振,也能浪子回头。</p>
他就像那匹妖马一样,被处理得很干净。</p>
……</p>
……</p>
“汀兰。今日为何如此失态?”</p>
送走客人之后,温延玉坐在椅上,端了一盏茶。</p>
这位冠带飘飘、气质谦和的朝议大夫,此时有一分在自己女儿面前罕见的严肃。</p>
他问的是温汀兰今日在书楼里尖声呵斥——</p>
三岁学诗七岁礼,她从小就是以大家闺秀、名门淑女的模范来成长。</p>
不曾有过这样的时候。</p>
一次都没有。</p>
虽然她很快就调整过来,出来待客对答,温婉淑仪如常。</p>
但温延玉这个做父亲的,还是有些不安。</p>
“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温延玉道。</p>
当然他会以自己的方式去找答案。</p>
温汀兰的三爷爷,老太医温白竹,正躺在门口的竹椅,两眼昏昏,仿佛已经睡去。</p>
春日黄昏的温家,向来是这样宁静平和的。</p>
温汀兰脸上一直挂着的端淑的笑容,就这样消失了。她也往椅子上坐,但扶了一下才坐好,也端了一盏茶,但没喝又放下。</p>
两行眼泪流了下来。</p>
她说道:“晏抚心里还住着那个女人。我知道他忘不掉。”</p>
温延玉脸上的严肃消解了。</p>
取而代之的是眼中的怜爱。</p>
天下父母爱子女之深,难以尽诉于言语。</p>
他不曾让女儿受过什么委屈,但女儿却在男方下聘的日子里如此伤心,以至于失态。</p>
“如果你不想嫁了,可以不嫁。”他说。</p>
温家倒也不是一定要结晏家这个亲。</p>
但两家都已经姻亲姻亲地叫了这么久,两个孩子也相处了这么久,收了晏家的聘,再来悔婚,这就不是可以心平气和解决的事情。</p>
晏相再雅量宽宏,恐也吞不得这口气去。</p>
可温延玉不需要女儿知道这件事情多难承担,他只需要让温汀兰知道——可以这样做。</p>
他温延玉的女儿,永远有选择。</p>
“我难过的原因正是在此。”温汀兰坐在那里,平静地流泪:“我离不开他。”</p>
门口的温白竹掏了掏耳朵,起身走了。</p>
他想着是温汀兰受了欺负或者哪里不舒服,便坐在这里听。</p>
感情的病症,可不是药石能医。</p>
……</p>
……</p>
星海中的涟漪,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抚平,渐散渐浅渐归于无。</p>
阮舟在银白色的小船上低头,但见星河如镜,竟然映照出了自己的脸。</p>
“爹爹。”她提醒道:“您一直找的鱼秧子不见了。”</p>
间有涟漪起,必是鱼群集。</p>
这“天机游”之法,她自小修习。当然还不足以掺和钦天监正的天机战争,打打下手,却是没有问题。</p>
最近几年天机异常隐晦的波动,断断续续,有所指向,阮泅一直都在寻找那些天机线的落点,并且锁定了星河某处的涟漪……但那些涟漪,却在刚才一下子就清空了。</p>
“那就放一放。”站在观星楼上的阮泅,负手不回头:“此时再寻,事万倍而功不得一分。”</p>
他看着天空:“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