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可以争取，后者只能拼命。</p>

但这位大齐天子的所求，究竟是什么呢？</p>

“这真是误会了！”姜述的解释有几分认真，又有几分漫不经心：“朕建望海台，并不是针对佛陀，谁意想中央能逃禅？朕又怎知你何时出世？修筑此台，巩固东海，不过是布局以后，为的是在神霄战场开启后，压制海疆。”</p>

他淡声笑了：“但怎么会如此巧合，佛陀就非要选在东海创造冥府，你家的曳落天河，又刚好在此间！这难道就是你们佛家常说的缘分？缘分来了，如佛陀，如朕，竟都不能拒绝！”</p>

“果真只是缘分？”地藏的佛眸在这一刻蔓延出不可计数的因果线，回溯时间长河，要寻因觅果见真经，把握姜述此来之因由：“君无戏言。东国皇帝可不要诳骗贫僧。”</p>

姜述静静地看了看祂，不笑了。</p>

而这时姬凤洲往下一步，将那佛血荡尽的天子礼剑收入腰侧，道了声：“向东天子借剑一用。”</p>

姜述轻轻颔首。</p>

轰隆隆隆！</p>

天涯尽处，有海角之碑。</p>

其原身乃是姬凤洲亲手所炼，欲靖沧海之永恒天碑，其名嘲风天碑也。</p>

因沧海之败，留于近海，以换取景国的东海残余势力，能够不受阻碍地退回中域。现在当然是为齐国所有，但只有姬凤洲，能真正发挥它的威能。</p>

此一时拔空而起，竟成一剑，在姬凤洲手中，</p>

“朕闻古今佛陀，万劫乃证。先受世苦，方解世厄。今为和尚之大考，不得开卷！”姬凤洲的眸光仿佛剑光一样挑起来：“当着朕的面，还想要作弊两次么？”</p>

他便握此海角剑，凭空一横！</p>

哗哗哗！</p>

时间之潮溃成浪涌，因果之书碎如蝶飞！</p>

地藏佛眸染金血，梵身一时摇晃，哗哗！</p>

景帝一剑割因果，使地藏不得再前窥！</p>

哗哗！</p>

天河之水翻荡不休，其中有两滴，格外圆润不同，晶莹有质。</p>

在无穷因果之线渐次崩溃的关键时刻，倏而穿出冥府外，一滴西南向，一滴西北飞。</p>

冥府之内，三尊超脱相峙，时空早已混淆。</p>

冥府之外，现世仍然正序而前。</p>

秦广王和楚江王，还并肩走在海上。</p>

一滴天河水，从他们头顶掠过，倏然不见，而又折返——</p>

这忽隐忽现的一瞬，已经洞穿万水千山。</p>

滴水成狂澜，仿佛一片海。</p>

水珠之中，装来一个呵呵笑着、眼睛明亮的和尚！</p>

这和尚已有无穷之小，是一滴水中，芥子微尘。然而金身鸣响，骨有雷音，似远古巨兽般五脏轰隆。</p>

此时此刻，恰是楚帝退位，新君登基，凰唯真已经离开，陨仙林里暂无超脱战力的关键时刻！</p>

冥府地藏只一念，新晋的大楚国师梵师觉，便被因缘系来，滴水囚锁。</p>

而这滴水横空的时刻，冥府之中的一切，也在继续发生。</p>

同样面对地藏的反溯时光长河，追索因果，景天子选择一剑割之，姜述只是下巴微抬，霎时高高在上，不容亲近：“朕已是，笑得乏了。”</p>

他单手提戟，更往前压。</p>

滔滔天河水，顿如白龙伏！</p>

“中央天子说无酒无歌，朕不以为然——”</p>

方天鬼神戟发出比天河更轰隆的咆哮：“何不以佛血为酒，禅哭作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