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必须看到它，因为它是关乎天道的一种表达！</p>

天道竟然表现为一张画。</p>

且是一张以天海为背景的天女图！</p>

见此画即能见天道之理也。</p>

姜望半只脚都已经被送出天海，但耳闻尹观之诅咒，眼见天女之画卷，竟穷耳目之极！</p>

自修得见闻仙术以来，还是第一次同时有如此丰沛的感受，声闻开道，见闻天启。可惜仙龙已灭，不然未必不能就这样看到绝巅的可能。</p>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画，一笔一划分明是对天道的解释，可最终却勾勒成一幅几近完美的天女相。</p>

令他想起青崖书院院长白歌笑的那幅《一溪初入千花明》，一花一术，描尽了春天，也描尽了青崖秘法。</p>

细看此卷，又不止是天女，而似天、似仙、似魔。</p>

他分别以天态、仙态、魔态察看，才终于在不断变幻的光影里，看见这幅画卷的全貌——</p>

那是一个身穿白色僧袍的女尼。</p>

气质亦正亦邪，眸光忽然明灭。</p>

并无一根秀发，却有天下风情！</p>

这幅画太精彩，画出了绝无仅有的意态。</p>

姜望见过世上最美的女子，但这幅画所显现的，是只有画笔能勾勒出的极限美好。</p>

美得非常不真实，令你并不觉得她会在世间存在。</p>

姜望目光略转，有瞬间的凝固，因为他看到了这幅画的落款，龙飞凤舞，字曰——</p>

无咎。</p>

简简单单两个字，多少波澜在其中。</p>

它是一段传奇，一段历史，一段不朽的经历。</p>

《列国千娇传》有云：“武帝自度曲，抚瑶琴，擅春宫，雅好春闱自戏……”</p>

说白了，齐武帝喜欢关起门来跟他的红颜们画春宫图来娱乐，还自己作曲抚琴助兴。</p>

书里关于这段有颇多生动的情节，姜望略略地扫过几眼，倒是对齐武帝的画技有了较深印象。用书里里描述是说，“引人入胜”。</p>

懂得画人物的画师，不一定会画春宫。</p>

但擅长画春宫的人，必然是人物画的大师！</p>

虽然从来没有人见到过齐武帝画的春宫图，但千娇传既然都这么写了……</p>

即便是编造，也一定是齐武帝确实画技高超，才会这么编造。</p>

那么现在这幅诠释天道的人物画，果真是齐武帝姜无咎的手笔吗？</p>

那么画上这女尼……</p>

竟是天妃？</p>

《列国千娇传》是野得不能再野的野史。</p>

根本就是一段一段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的风流故事拼凑在一起，无非是文采斐然，主角极具传奇性，女角又一个个的极富特色，才在闲书届有不可动摇的地位。</p>

但怎么经历得越多，了解得越多，越觉得像是纪实呢？</p>

倒是比齐国国史细致得多！</p>

那画上有一个声音响起，起先是苍老的，在说话的过程里迅速变得年轻。</p>

仿佛已经逝去的时光，在飞速地折回！</p>

那声音说——</p>

“的确众生可怜。先夫有救天下之志，奈何豪杰天妒，恨不假年，我佛慈悲，能否舍寿相赠？也算全了佛陀之愿！”</p>

又低颂：“贫尼缘空。断缘已千年。便先商要一千年。”</p>

姜望一个没站稳，险些被浪掀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