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如此之乱,台上正要奋战的宗门弟子、小国天骄,还敢尽其勇力吗?”</p>
“朕看这吴预就已经畏手畏脚!”</p>
“镇河真君,你在管吗?你……管得过来吗?”</p>
洪君琰问的语速并不快,但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砸下来,如山倾海覆。</p>
没有加注任何神通道法,却势有万钧,叩问本心。</p>
你们所辛辛苦苦维系的所谓黄河之会的规则,真能抵抗世间最强的势力,规束世间最硬的拳头吗?</p>
如果不能。</p>
你在坚持什么。</p>
如果不能。</p>
还奢谈什么公平!</p>
姜望并没有沉默太久。</p>
他这样对洪君琰说:“中央帝国自有担当,我相信他们不会这么做。”</p>
“有赖于诸方支持,本届黄河之会才得以顺利举办。诸方以诚待我,应该不会有影响比赛的事情发生。”</p>
“我只能管台上的事,管不了台下的事。”</p>
“甚或有些事情砸到了台上,超出我这柄剑所能有的承担,我大概率也只能低头。”</p>
“我只能做尽可能的事情,而无法做超出我能力范围的努力,只有这七尺之躯,独行于此,不能无限制地满足人们的期待。我越是往前走,越明白那句话——人力有穷时。”</p>
他的手轻轻搭在椅背上:“陛下就是想听到这样的回答么?想看到我的怯懦,委屈,不得已。”</p>
“但这些又有什么呢?”</p>
“我早已面对过了。”</p>
“我早知没有绝对理想的世界。我也不是什么绝对理想的人物,更不奢望得到绝对理想的结果。”</p>
他拍了拍这椅背:“第一个魁首已经出现了。洪大哥,我们就聊到这里。”</p>
无限制场的决赛,几乎成了大楚小公爷一人的表演。</p>
赛前跃真的吴预,没能贡献出人们期待中石破天惊的表现。倒是以洞真境的修为,凭借对法家律令的精彩掌控,将战局拖长,承受了更多的攻势,让左光殊淋漓尽致地展现了他的道术天才。</p>
用赛事解说呼延敬玄的话来说——</p>
“此战之后,天底下最前沿的水行道术,革新过半。”</p>
“玄阶水行道术,会以左光殊今天的创造为主流。地阶水行道术如何发展,要看左光殊将来的创造。”</p>
评价不可谓不高。</p>
或许有他作为霸国真君,维护霸国体面,有意彰显国家体制优越性的因素在。</p>
但也确实是演武台上的华丽道术,征服了很多观众。</p>
至于这场决赛本身,在真正看得懂比赛的人眼中,确实称不上精彩——尚且不如左光殊和萨师翰那一战激烈。</p>
吴预的战斗意志非常值得商榷,他很卖力,但不够拼命。</p>
楚人抱魁而归,观战席上欢呼不绝。大楚左氏这一代兄弟两人,分别是两届黄河魁首,自此也当传为佳话。</p>
新晋的黄河魁首正登天阶,为国展旗。</p>
笑眼温和的主裁判正往台上走。</p>
冥冥之中有人道之光落下来,落在神霄凤凰旗之下,点在左光殊的眉心。</p>
姜望仰看着天阶上如此神秀的贵公子,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意。</p>
他继续走,在台上转身,面对所有人:“承蒙大家支持,本届黄河之会已至尾声。第一位黄河魁首已经决出。第二位第三位也已经不远,他们还有十四年的时间来再次证明自己,我相信未来的十四年,属于他们。”</p>
“我非常非常感谢,所有人对本次大会的贡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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