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后,夜千泽停止了手上的编织动作,那几根草被他编成了一只小花篮。
“无聊!”
代青撇了他一眼。
夜千泽懒得理他。
丢掉了草花篮,他纵身一跃,跃到树上去,在树上环视了一遍后,便折了一根差不多有手腕粗的树枝,跃回地面上,折断那些小枝叶,只留下了大概十厘米长的粗枝,然后摸出一把小刀来,在粗枝上飞快地雕刻着什么。
“兔肉好了。”
代青把烤好的兔肉递给夜千泽。
把刀子以及粗枝都往衣袖里一塞,夜千泽接过了兔肉,默默地吃了起来。
“我守夜。”
夜千泽忽然说了一句。
代青想拒绝,瞧了瞧他的衣袖,有点明白他抢着要守夜的原因,便不拒绝,默默地吃着兔肉。师徒俩赶路赶得太急,错过了投宿的客栈,只好宿在这片林子里,还好逮了个野兔,才有兔肉吃,否则只能啃些干粮。
师徒俩吃完了兔肉,代青便跃到树梢上,在野外,他喜欢睡在高处,这样能避免野兽的突然袭击,也能避免敌人的暗杀,只要把火一灭,谁都想不到树上有人,他要是想偷袭路过的人,也是轻而易举。
夜千泽添了些柴,让火堆继续燃着。
从衣袖里拿出那截木头以及小刀,他又专注地雕刻起来。
易了容的脸绷着,没有表情,只有那双凤眸里流露出他的思念。
寒初蓝不曾送过什么东西给他,让他无法睹物思人。他只能雕刻一个小人儿,这样时刻能看到她了。
小刀子飞快地动着,木屑飞溅,落在他的衣服上,他也不在意。
树梢上的代青,似是睡着了,实际上竖起的耳朵依旧听着八方,偶尔会瞄一眼树底下的爱徒,寒初蓝的样子在夜千泽的巧手雕刻之下,已经渐渐成形。
伸手自怀里摸出一枚木头人儿来,代青看着自己二十年前雕刻的紫灵公主,再看看夜千泽,低叹着,不愧是师徒,想念的法子都是一样的。
夜千泽雕刻得很仔细,他守夜的时间根本就无法雕刻完。
下半夜的时候,代青也不让他再雕刻,他只能把未雕好的小小寒初蓝藏入怀里,把小刀子插进靴子里,休息去。
夜千泽休息了,代青却拿着自己雕刻的紫灵公主,细细地看着,反复地看着,再无睡意。
……
寒初蓝给金玉堂酒楼送菜,习惯了每天在后门等着她的都是酒楼的伙计,或者是杨庭轩,今天等在那里的人却是元缺。
他还是一身的白衣,是那般的尊贵非凡,那般的丰神俊朗。
寒初蓝觉得古代擅产美男子,她遇到的男人,个个都是美男,尤其是她家相公。
想到夜千泽,寒初蓝便想着,这个时刻,夜千泽在做着什么?他吃饱吗?穿暖吗?也有点恼他在走的时候点了她的睡穴,让她连行李都无法帮他收拾一下,更别说给他一些盘缠了。
他去办的事,危险性大吗?
有没有人跟着他一起去?
元缺看到寒初蓝后,深深的黑眸瞅着她的大眼看,寒初蓝不理他,下了马车后,越过他的身边,往里走,想找伙计们帮她搬菜。
“你没哭。”
身后飘来了古怪的话。
寒初蓝顿住脚步,扭头瞪了元缺一眼,没好气地应着:“我干嘛要哭?”她还踱回到元缺的面前,仰脸瞟着他,似笑非笑地问着:“敢情国舅大人在这里等着,就是为了看民妇有没有哭过吧?真是对不起了,让国舅爷失望了。”
她的讽刺,元缺早就习惯了,要是哪一天,她遇着他,不讽刺他,他就该担心她被人换了灵魂。
“没有受委屈?”
元缺再问,黑眸依旧灼灼,视线如刀在寒初蓝越来越俏丽的脸上来回巡视着。
寒初蓝这才明白元缺昨天晚上对她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原来他早就瞧出了夜家的不对劲,或者是知道了夜沐的到来,担心她会受到委屈。
瞟着他,寒初蓝说道:“有呀。”
元缺一急,“他们给你委屈受了?”
“你不也有一份子。”
寒初蓝白他一眼,指责他昨天帮着别人欺负她。
元缺一顿。
寒初蓝已经扭身,再次往里走。
元缺没有跟着她,只是看着她去找伙计们帮她搬菜。
伙计们帮寒初蓝把菜搬进了后院去,负责验货的人又验过了货,完全过关后,寒初蓝像往常一样去柜台收取她的菜钱。
掌柜的给了她菜钱,正想说什么,看到三个女人进来,掌柜什么都不说了。那三个女人,为首的是一个妈子,大概四十几岁,跟在她后面的是两个丫环,年纪都在十七八岁,生得眉清目秀的,一个着青衣,一个着紫衣。
“请问是寒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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