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像落入开水的亚希尔河虾一样猛烈痉挛起来!
他紧紧咬着木柴,双眼痛苦地紧闭着,脸部夸张地扭曲,眼泪和鼻涕不住流下,吓人的呻吟在喉咙里来回。
泰尔斯赶紧拉过上好药——其实仅仅只是一些乌尔德龙草——的布条,顶着对方的挣扎,死死缠上莱恩的断手,来回狠狠地打了个节。
希望这样能管用,能止住血,不要感染,否则……
泰尔斯看向火堆,摇了摇头。
莱恩还在痛苦地抽搐,泰尔斯一边紧紧按住他的断手,一边竭力把剧烈颤抖的他揽进怀里。
“坚持住,莱恩,很快就过去了,坚持住!”泰尔斯闭着眼睛轻声安慰他,自己胸前的烧伤被莱恩擦过,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泰尔斯看向另一边:凯利特、尼德和恩索拉,三个不久前还好端端的孩子,此刻正静静躺在月光下。
像是睡着了一样。
莱恩的呼吸渐渐规律下来,但科莉亚又开始轻声地啜泣。
“泰尔斯,呜呜,我好怕,科莉亚没有伤寒,科莉亚已经好了……”
泰尔斯放下莱恩,转身把科莉亚抱在怀里,小心避开她脸上的烧伤,轻轻拍打着她。
“没事了,科莉亚,已经没事了。”
对不起。
是我没能保护好大家。
“泰尔斯!”
泰尔斯睁开眼睛。
辛提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强迫着自己冷静:
“外面怎么样?”
辛提是第六屋的孩子里受创最小的,在泰尔斯帮他接续完脱臼的腿后(乞儿们的生涯,让他们掌握了很多自救的知识,例如接骨——或者拆骨),便被泰尔斯派去外面打探消息并放风,对可能到来的威胁做出预警。
“上面没有人来。”
“没有里克,没有打手,没有任何兄弟会的人,好像废屋以外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辛提年纪最大,跟泰尔斯的默契也最久,直接说了后者最关心的部分。
“奎德好像去过了不少人的屋子,有些人成功逃出来了,但是,不算上我们的话,至少六七个屋子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泰尔斯的眼神一黯。
第六屋并不是最靠近大门的废屋。
他大概猜到那些屋子的命运了。
“现在大家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大家都在传,说兄弟会要把我们全部干掉。有些人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但更多人都跑到街道上去了,还有人想要逃走。”
泰尔斯眼前一亮:“等等,你说打手们都不在了?”
辛提知道泰尔斯在想什么,他摇摇头,苦涩地道:
“没用,大门从外面被反锁了,卡拉克带着他们屋子的人在门口大叫,但是一个人也没叫来。除非能跨越壕沟和里面的尖刺,否则我们逃不出去。”
“我们,”莱恩抱着右手,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脸色苍白:“我们一定要逃吗?我们可以在这里等到早上,等到里克和其他的人来了,告诉他们是奎德自己发疯……”
“不行!”泰尔斯斩钉截铁地打断了莱恩,“奎德死在废屋,他们找到凶手的话,我们必死无疑。就算找不到凶手,他们也会拿乞儿们出来交代的。奎德的父亲在兄弟会里势力不小,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
“而且,”泰尔斯冷冷地看着莱恩,道:
“你还想等他们派来下一个奎德吗?就算下一个头目不像奎德那样,但等他知道自己的前任是死在乞儿手里,你还指望他好吃好喝供着你,然后跪下来,求你不要杀他吗?”
这一串话说出来,莱恩、科莉亚包括辛提都听不太懂,三个人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
泰尔斯看着三人的眼神,无奈地低下头,叹了一口气,道:
“简单说,我们必须要逃走。”
“哦。”
三个孩子这才“恍然大悟”般地齐齐点头。
泰尔斯无奈地摇摇头。
他的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一道场景。
零散的街道上大雪纷飞,一个窈窕的身影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而他自己则在喃喃不休。
“……所以,韦伯用他的观察和史料总结,就资本主义在欧洲的发源一事为例,在书里对老马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一说,冷嘲热讽……”
“虽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呢。”
“唉……简单来说,就是韦伯在鄙视老马。”
“噢,是这样啊,那为了纪念韦伯,我们去吃小火锅吧!”
“明明是你在问我今天上了什么课,话题可以不要跳得这么快吗?而且为什么转得这么自然啊!”
“那就决定了,韩式烤肉!强袭自由,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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